除夕一早，张源一家就开始忙活了。 钱瑜在厨房准备各种食材，张云天则带着张源打扫卫生。 但不多时，张云天就被隔壁赵景拉走了，留下张源一个人干苦力。 “张老师，咱们去摆摊子去吧！好些人等着你的墨宝呢！” 张云天喜滋滋地出去了，张源不敢留，只能一个人拿着拖把从楼上拖到楼下，钱瑜还不时出来看看，指了好几处不干净的地方，这些都要重新打扫。 小区比较大，中间有着一处小广场，上面已经有好几个老头在写字了。 今天所有的春联都免费发放，他们要的就是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赵景也准备了一个摊子，他的字实在一般，但张云天的字就很好了。 见到张云天过来，几个老头有些不太高兴。 赵景前几天把张云天一顿猛吹，几个老头已经有危机感了。 张云天的字一出来，有的人松了一口气，有的人眉头皱的更紧，这个中年人的字明显很能打。 赵景喜滋滋地说道：“怎么样刘叔，不错吧？” 刘老头冷哼一声：“不错！”然后又不服气地写了一副对子，但写完之后自己却也不怎么满意。 下午的时候张源才得以休息了一下，拖了好久的地，腰都酸得不得了了。 钱瑜看着他瘫在沙发上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下回带来一个，两个人一起就没那么累了。” 晚上的时候，张源手机里的短信就开始不停地进来了，都是拜年短信。 张源心里一动，出去给梁岱打了个电话。 “师哥，你们初五过来啊？” “是啊！你不会初五就走了吧？” “不是！”张源接着说道：“那个啥，我的店在建康被封的事情，你和亮哥别和我爸说啊！” 梁岱本来也没打算说，除了给老师添堵之外没有半点作用，更何况他还没帮忙，说出来能干啥？只能给自己减分。 他和老婆早就商量好了，这次过去只是看看老师，别的都不提。 张源是个聪明人，能够接受到自己释放的善意，而且这次还有顾亮一起。之前的四个人来了两个，他不怕张源看不懂。 打完电话之后，张云天就开始招呼张源过来擀饺子皮了。 雉水那边，李蕾也在帮家里准备年夜饭。 他们不吃饺子，但菜色比较丰富。 李蕾自告奋勇要做几个菜，她爸李卫东很是纳罕：“你这怎么忽然想起来做菜了？” 她妈闫新梅倒很淡定了：“和妈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李蕾脸色微红：“没有，只是觉得会做饭是个好事。我今年都大四了，马上都要自己生活了，总不能一直吃食堂吧？再说了，食堂的饭又不好吃。” 从厨房忙活了出来，她看到手机里也挤满了拜年的短信，张源的短信也在里面。 她抿着嘴笑着给张源回了一条，闫新梅拿胳膊怼了一下自己老公：“有事……” 张源一家留在市区过年，钱瑜觉得有点冷清，她很是怀念石塘那边的邻居和热闹。 不过市区倒是挺热闹的，过年期间有好几处庙会，张源跑出去打气球套圈，玩得不亦乐乎。 回来的时候，张源可是拎了不少小玩意，在家门口遇到赵婉婉的时候，张源顺手给了她一个娃娃。 “姐，给你一个！” 赵婉婉接了过来：“你还真闲！” 张源笑道：“闲不了多久了，十五之前就得走。” “你不是还没毕业么？” “哦，我在建康做了点事情，得去瞧瞧去了。” 赵婉婉不知道张源说的是真是假，但看着张源那年轻的面庞，总觉得不是真的。 待到初五上午，张云天的电话就响了：“老师，我和顾亮等下到你们那。” “来吧，我早让你师母准备好菜了！回头让张源去接你们。” 梁岱和顾亮带着老婆到了之后，张源就出去接了他们过来。 “师哥快请，家里这两天可冷清，你们来了正好热闹热闹。” “走！” 进门之后，梁岱就看到钱瑜没有出来，看来是在厨房忙活。 “师娘！别麻烦了！弄俩简单的小菜就行了，这两天没少吃肉！” 然后又对张云天说道：“小师弟出息了，我们俩就琢磨着了好久，心说算了，给老师随便拿了点茶叶什么的过来。” 有人夸自己儿子，那张云天是极为高兴的。 “行了，随便坐吧，以后过年的时候也经常回家瞧瞧，这在外工作，那是少回来一趟就真的少一趟了。” “老师说的是！”梁岱和顾亮两个人笑呵呵地答应着，态度愈发好了。 在进门之前，他们看到了那辆挂着建康牌照的大奔，这只能是张源的，看来小师弟现在风生水起了，只是那个被封掉的咖啡馆张源到底想要怎么处理。 顾亮的儿子正是调皮的时候，张云天却还是抓过来抱了抱，问道：“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叫顾航，刚三岁，可皮了！” 张云天却不嫌弃：“小男孩嘛，调皮点好！张源，给你大侄子拿压岁钱！” 顾亮连忙说道：“不用不用！” 这时候张源就有个大招了：“又不是给你的！” 也是在今天的饭桌上，张源知道了顾亮在建康干什么的了：长丰区政府信息科的副科级公务员。 梁岱可是把他吹了又吹，顾亮却看得实在：“不过是名头好听一点，其实和一般的科员一样。” 小顾航已经坐不住了，跑到院子里不知道从哪边寻了一个鸡毛掸子，拉着到处转，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玩什么。 午饭很是丰盛，钱瑜对自己老公的这两个学生也很上心，这是两个很有用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拉张源一把。 一顿饭宾主尽欢。 张云天被喝倒了，还是梁岱帮忙搭了一把手给抬到了卧室。 “师娘，那我们也回去了吧。” 钱瑜也忙着照看张云天，而且现在也不是留客的时候。 “小源帮忙送送你两个师哥。” 顾亮抱起儿子，两家人便告辞了。 刚出了门，钱瑜又出来了。 “小源，等一下。” 然后就看着钱瑜拿了两个盒子，给了李叶和王菁菁。 “我们这边没见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会吃，你们拿着回去看看弄一下。” 张源一看，哟呵，老妈还真舍得，两盒淡干海参。 王菁菁和李叶也不会做，但知道这是好东西。 梁岱大大咧咧地说道：“那就多谢师娘了。” 到了小区门口，梁岱方才问张源：“小师弟，你那个店，到底想怎么着？你给师哥透个底！” 张源看着自己老妈背影消失在远处，才开口道：“今年搞定！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把我这损失的钱找补回来。” “你有把握？” 张源笑道：“师哥竟然不信我？我现在大本营可是在上元了，名下两家公司。” “哪两家？”李叶也很是好奇。 “天源视频，红叶咖啡。” 红叶咖啡李叶只是隐隐听说过，但天原视频却是崛起得很快，现在已经排在视频网站的前列了。看来今天这趟来对了，李叶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向杨云那样肤浅，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菁菁，也是同款表情。 顾亮也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天源的摊子已经起来了，据他得到的消息，现在上面对天源很重视，只是天源不在长丰区，他摸不到。 想到这里，顾亮又叮嘱了一句：“那既然是这样，我和你梁哥就不乱帮忙了，免得帮了倒忙。还有，你的那个天原视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区政府的领导过去调研了，你得做好准备。” 对这个事情张源倒是没想到，不过想想也是情理之中。 “好的亮哥，我会上心的。” 梁岱也说道：“到时候要是需要帮什么忙，和我们说一下，万一我们能帮上呢？” 张源笑道：“那我就提前谢谢两位师哥了。” 李叶和王菁菁已经上车发动起来了，张源把两家人送走之后，心中想道，自己也该回建康准备准备了。 路上，王菁菁庆幸地直摇头：“今儿可算来着了！幸好，幸好！我真要感谢杨云嫂子了，要没有她，真的就显出我来了。” 梁岱闭目养神，但却没有睡着：“今儿的事情不要和他们说。” “我知道！这不用你交待！万一和他们说了，再走漏了消息，小师弟那边的场子可能就不好找回来了，到时候小师弟不得恨死我？我分得清轻重。” 在家里过完初六，张源就准备回去了。 钱瑜有些不舍：“不能在家里过了十五么？非要走那么早么？” “员工明天就上班了，我是老板，也得去！” 张云天劝钱瑜道：“你就让他回去吧，你把他留到十五，咱们俩在这也过不到十五，过两天不也得回石塘？对了，你考研怎么样了？” 他终于想起来张源考研的事情了，既然儿子开了公司了，那考研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没想到张源还挺得意：“估计能过！我估了一下分，四百左右吧。” 张云天又开始算分了，觉得不少：“那还行，没偷懒，只是我觉得你这个研究生不上也行了，你哪还有时间？” “考都考了……”张源嬉笑着说道：“我就努力上，有个硕士学历挺好的。” 带着钱瑜给自己准备一些酱牛肉，张源钻进了车里，开往建康。 新的一年到来了，准备清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