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
——灵遁者
A站在情人河的旁边，凭栏而望，天空灰蒙蒙的，夹杂着一丝丝小雨，倒是感觉不错。靠着栏杆静静望着河面的人，只有他一个。倘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人会很多很多的。
可是在阳光明媚的时候，他可能多半不出来。看着情人河的水不断从眼前流过。他轻轻吹起了口哨《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刚吹了第一句，他就停下来不吹了。
伸手擦擦眼睛，最近眼睛太软，总是忍不住伤感。好像一个垂暮老头。好在旁边没有人。路边的行人也都只顾走路，每一个都像契诃夫笔下“装在套子里的人”。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来自中国的追梦者。
算算时候，这是他和女朋友S分手的第4个月，结束了长达六年的恋爱。其实他们差点就结婚了。可还是分手了。没有原因，也有好多原因，就像这情人河一样，谁知道为什么是浑浊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再抬头看看天空，星星和月亮都没有。他自己突然笑了。心道：“怎么可能有。天晴朗的时候也很难见到。就算有，又有几个人稀罕呢。大家都失去了看星星的兴趣和雅致。”
起风了，他打了个寒颤，把双手插进裤兜里。继续看着河面。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跳进去洗洗，把自己给洗清醒了。或者单纯的刺激一下也行。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可以忍受孤独的，现在觉得自己高估了自个，或许低估了孤独本身的力量。
这时候有一个女孩的笑声，吸引了他。他转身看，一对情侣手拿咖啡正好走过，男孩似乎说了什么搞笑的事，把女孩逗乐了。
女孩注意到A在看她，便不笑了。两个匆匆离开。A却依然沉浸在女孩的笑声和笑容中。那女孩笑着的时候，向前弯腰，和女友S倒是一致。可是好像好久没有看到了S这么笑了。
他也想喝杯热咖啡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了。他又自个摇摇头，心道：“都该吃饭了。还喝什么咖啡。”
此刻他又有了奇怪的想法：“情人河每天这么流，它自个不烦吗？？真有耐心。” 想过这个问题后，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河流怎么会烦呢。 还是想想吃点什么吧。
想了几样东西，都觉得索然无味。可能是总是一个人吃饭的原因吧。他掏出手机，翻到了S的电话，想要拨打过去，约着一起吃个饭。犹豫了下，又没有拨出去。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继续找电话本，他将目光锁定在M的名字上。他拨出去电话。很快那边响起了声音：”哪位啊？“
A有点尴尬，对方竟然将自己电话删了。他还是开口道：”我是A，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M显然没有想到是A，大声道：”哦，怎么是你啊。我的卡是后来补办的。电话都没有了。你有事吗？“
A道：”也没什么事。想找你一起吃个饭。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得有1年多了吧。“
M回道：”快两年了好不好。好吧。正好我也准备去吃饭呢。我还在老地方住。你过来吧。”
当A再见到M的时候，心里有点怪怪的。她的头发长了，没有以前精神，不过身材还是那么苗条。M不是漂亮的女孩，在A看来应该属于有性格的女孩。大大咧咧，却又很有主见。
M算是自己工作中认识的一个老乡。在国外只要是中国人，都是老乡。家乡是会变大的，从农村，到县城，到省，再到国。说起来，自己以前还是M的上司。A相信M喜欢自己，至少喜欢过。
M看到A笑道：“两年不见，你胖了。挣钱了吧。” A回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都说我胖了。汉堡加牛奶，够给力。呵呵。以前我老吃不惯，现在好了。”
M点点头。两人坐到一家中国菜馆，随便点了几个菜。M 的话匣子，好像一下子打开了似的。说之前某某结婚了，说自己工作累的要死，说想回国了。 也问了自己好多。比如现在住哪，和女友结婚了吗？
当我说：“分手了。” 她稍微有点诧异。开口道：“哦。是不是你心太高。” 我顿时觉得无语。6年的恋情，怎么可能我心太高。
我笑笑道：“6年了。你觉得是我心太高吗?” M喝了一口茶道：”就是啊。其实我还觉得你们挺般配。怎么就分手了？“
A摇摇头，只能道：”性格不合吧。“ 事实上，他已经烦了解释为什么了。向自己家人，向女朋友的家人，向朋友，都解释烦了。失恋后全是关于失恋的问候，这就是人生，你不能像撕一张纸片一样，撕裂了，就撕裂了。
M没有再问。两人又聊了很多别的事情。A虽然没有说很多话，却也觉得心一下子轻松多了，和M吃饭，是个好主意。
出了餐厅，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原来的蒙蒙小雨，变成淅淅沥沥的中雨。街上行人很少，车辆都是加快速度前行。
A打着伞，M紧紧贴着他。并排走着。雨中的灯光，昏黄昏黄的。倒是好像平添了一些诱惑。A的心中，起了些波澜。
M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陪着A慢慢走着。A打破尴尬道：”我方便去你那住一晚吗？“ 说完，他觉得自己脖子都红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本来的目的。似乎潜意识已经点头了。
M停住脚步道：“我今天都没有收拾一下屋子。早晨出来就没有回去。屋里可乱。”
A笑道：“你又不是没有去过我那。上次去，够乱吧。我不建议。”
M耸耸肩道：“好吧。你不建议，就走吧。没想到我们吃个饭，用了4个小时。这么晚了，又下雨，同是中国人，我就可怜可怜你吧。”
M这样说，好像是给自己说的，有好像是给A说的。
M住的房子换了，不过还是原来的哪一类很小的公寓。A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和女友在这样的小公寓住3年多。有很多快乐，也有很多不便。
M的房子并不乱，很整齐。只是桌子上放两个一次性餐盒，没有看清里面的残留物。就被M收了起来，仍在了垃圾箱。
M看着A道：“地方这么小，你先坐到床上吧。我扔一下垃圾。”
A就听了M的话，坐在床边。床很软，被子是可爱的卡通图案，很软和。床是整个房间，最大的家具了。床的正前方，是一个书桌，也可以说是吃饭桌子。还是一个电视桌子。 在这样的小公寓，这个桌子是“万能的。”
M的房子灯是哪种国内常见黄灯，倒是添加了些家乡味。于是A道：“你这屋子，还挺温馨。”
M低头整理好了新的垃圾袋，才回应道：“凑合呗。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茶，白开水？”
问完M就从地上，把电热壶烧上了。A道：”白开水吧。今天吃的太撑了。“
M笑道：”我也是。好久没这么吃了。你冷吗？我这没有暖气。“
A摇摇头，表示不冷。尽管这样，M还是将床头的电太阳打开取暖。电太阳把整个屋子，显得更亮了，也更温暖了。A都觉得一下子眼睛适应不了。
A看向别处道：”你这地方小，东西还挺全。“ M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呀。好多东西都是之前的同事留下的。她半年前回国了。“
M自己倒了杯水，又给A倒了杯水，晾在桌子上。热气从杯子冒出，又消失在空中。气氛好像慢慢又尴尬了。
A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做，拿出手机把玩了一下，又放下。他发现自己好像突然丧失了交际能力，好像就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做销售的，而且做的不错。自从坐了办公室，好像不会沟通了。现在这样的时刻，更是了。A突然觉得自己虚伪了。
这时候M从床边的衣柜拿出一件睡衣道：”闭上眼睛。我要换衣服了。“
M这样说，A倒笑了。但还是闭上眼睛道：”好吧，美女。我给你把风。“
M背着A，脱了厚厚的打底裤。披了一件睡衣。其实A闭眼后，很快又睁开了，所以看到了。
M似乎知道，看着Ａ道：“你是来我这的第一个男人。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Ａ笑了道：“相当有可能。不过我们不算是第一次在一起吧。”
Ｍ也笑了道：“别提上次。喝多了。一定出丑了吧。被你占了大便宜。”
Ａ笑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２年前的晚上。他和Ｍ住在一起。Ｍ在床上，他在地上。可是半夜Ｍ说害怕，也跑到地上和Ａ睡一起了。过了会，又说地上太硬，睡不着。最后两个人都到床上睡了。
Ａ没有忍住，亲吻了Ｍ。Ｍ没有拒绝。可是当Ａ更大胆的时候，Ｍ开口道：“不要得寸进尺啊。我清醒着呢。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和你发生关系。”
M的话，管用了。所以A只是亲吻了M。两个几乎赤条的男女，就这样过了一夜。几乎都没有睡好。那件事他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友。这也是为什么A之后再也没有联系M的一个原因。
M这时候开口了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这一问，好像问到了关键点。A老实开口道：“一个人无聊，在这边又没有什么朋友。客户只是客户，想找个老乡聊。就只有你的电话了。”
M点点头，似乎认同A的说法。喝了口水道：“你别坐着了。把外套脱了。其他不许脱。睡外边。我要靠墙睡。”
A点点头，脱了鞋子，外套，就钻进了被子。M喝水，洗脚倒腾了一会。才躺下。虽然关了灯，可是有电太阳，依然有黄色的光晕。
M一躺下，A好像没有了之前的任何尴尬，好像两个人一直就是这样的。
夜很深了。窗外静悄悄的。两个低声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A渐渐热了。就把衣服脱了。M也没有说什么。
说到底，A还是个男人。他把M搂住。摸着胸前，M的手，拉住了A。很有力气，甚至比A都力气大。 看着Ａ认真道：“你真的要这样吗？“
Ａ吻在Ｍ的唇边，算是回答。Ｍ也没有再做反抗。热情的接受了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