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夜色中这个男人的轮廓，她清澈的眸底缓缓流淌过温柔的情愫。</p>
幸福而安定。</p>
所有的不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安心得她开始有些犯困。</p>
但她还是记得推一下季寒川，有些含糊地嘟嚷道。</p>
“人家也睡觉呢，你别乱动了。”</p>
“我现在觉得有点不真实，小家伙就在里……”</p>
季寒川想让她知道他有多期待，转头一看，却发现前一秒还在说话的陶昕然已经睡着了。</p>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面容舒缓得似乎她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p>
季寒川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微张的嘴唇，梦里见到的面容重叠到了现实，似乎这才是他觉得不真实的真正原因。</p>
视线凝固住了一般，是在疯狂补录这半年的空缺。</p>
良久，他抬起手，指尖在微光中似有颤动。</p>
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缓慢而精细地描摹了一遍陶昕然的脸。</p>
很想亲吻她，但又怕将她吵醒。</p>
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被子。</p>
他躺回去，侧枕着臂弯，继续看着她。</p>
平和的跨年之夜，似乎和往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p>
但又分明，已经踏上新的征程了。</p>
第二天，按照惯例要吃饺子。</p>
季小慧打着哈欠就过来要叫陶昕然起床，顺便给她未来大侄子或者大侄女塞一个大红包。</p>
结果，刚进院子，她猛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p>
圆瞪的杏眼简直难以置信，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瞪大去看。</p>
发现出现在视野里的季寒川居然没有消失，季小慧愣在当场，阿巴阿巴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p>
季寒川起得挺早，他也熟悉这种作息了。</p>
淡定地从台阶上走下去，他径直来到季小慧面前，垂眸扫了她一眼。</p>
“奶奶呢？”</p>
他从容地问道，仿佛从来没离开过。</p>
季小慧微张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有些结巴地指向正厅的方向。</p>
“在，在大厅。”</p>
季寒川微颔首，眸光往妹妹惊诧的脸上一转，淡淡落下一句。</p>
“不要叫你嫂子，让她睡吧。”</p>
说完，季寒川迈步往外走，只是越过季小慧的时候，极为顺道地抬手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p>
这一下，季小慧的某个开关似乎被打开了，愣了一秒，立刻回头。</p>
看着季寒川稳健的身姿，微微酸了一下眼底。</p>
“哥！你等等我！”</p>
但很快，她就追了上去。</p>
跟个小跟屁虫似的，在后面抱怨起来。</p>
“你后半夜偷偷回来的？哇，这什么人间疾苦，不知道的以为你刚从非洲挖完煤回来……”</p>
正厅这边，老管家早早就吩咐厨房备好饺子年糕之类的常规食物，等着人到齐了再出锅。</p>
季奶奶也起得很早，正在喝花茶。</p>
她抬眸看了一眼门框里的天空，灰蒙蒙的天际，散去的阴云隐约露出点天青白的底色。</p>
叽叽喳喳的鸟雀欢快地翻飞了一阵，而后落在枝头暂歇。</p>
“是喜鹊呢老夫人，会有好消息。”</p>
老管家看了看那边，回身微笑着说道。</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