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了一个口袋，又掏另一个，这里也有。</p>
不仅是左右兜，里袋的夹层也有，就连胳膊的小袖袋里都塞了满满当当的情书。</p>
什么纸都有，写满了情诗，有长有短，全部拢在一起，多少张一时间根本数不清。</p>
陶昕然瞪大了双眼，惊呆了。</p>
好半天，嘴巴都合不上。</p>
她定定地看向季寒川，这个男人到底花了多少心思来完成她布置的“作业”。</p>
在她日夜思念他的时候，他也在用他的方式思念她。</p>
心中蓦然一暖，这股暖意直接涌上心头。</p>
陶昕然的眼眶有些发酸了，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大佬真的回来了。</p>
她用力闪烁了一下眼睛，却是百感交集。</p>
想笑的，但不争气地哭了。</p>
陶昕然一掉眼泪，这泪水像是直接砸进季寒川的心里。</p>
他眼底闪过罕见的慌张，马上起身。</p>
陶昕然却是马上别过脸去，一边自己抹脸一边哽咽着说道。</p>
“我没事，你继续吃吧，孕期动不动就想哭也很正常，我不是心里难受。”</p>
她快速地解释了一句，但眼泪不受控制那样，吧哒吧哒一直往下掉。</p>
季寒川眸中一痛，走过来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一下，深深凝望着她。</p>
“之前，也经常掉眼泪吗？”</p>
他这么问的时候，声音低沉得一坠到底，收束的眸光明灭不定。</p>
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扭头重新看向这个男人。</p>
四目交汇，她有些愕然的视线像是被对方的深情攀附主，根本抽不回来。</p>
她定定看着面前这张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加黑瘦的脸，眼底的酸胀瞬间全部涌出来。</p>
季寒川一下就后悔提这个，赶紧两步跨近，一着急直接上手，想擦掉这只小兔子脸上沾上的泪水。</p>
可他这一擦，陶昕然倏地躲了一下。</p>
季寒川微微一滞，翻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掌心，全是硬邦邦的茧子。</p>
“你这砂纸打磨墙面呢，我自己来，擦得我脸疼。”</p>
陶昕然没好气地自己抬手蹭了蹭，但也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竟是神奇地止住了泪意。</p>
不过仔细想想，她再难受其实也没有真的哭出来过。</p>
也许人总是在最放松的时候，才最脆弱吧。</p>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p>
季寒川有些无奈，回身要去拿纸。</p>
他跟那帮糙老爷们一起习惯了，就是不经意把对方刚愈合的结痂薅下来也没人会有反应。</p>
但这个小女人不一样，泪水浸润的白皙皮肤，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掉。</p>
“不用了，不擦了！”</p>
陶昕然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哭鼻子很丢人，马上拉了一下季寒川的胳膊。</p>
他很不怕冷，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明显能感觉到手臂的肌肉更结实了一点。</p>
季寒川转过身来，表情有些纠结。</p>
想抱吧，他看一眼陶昕然的大肚子不敢抱，不让他擦眼泪吧，他又莫名有点小委屈，不知该如何是好。</p>
看着季寒川鲜见的局促模样，陶昕然忽然笑出声，她实在是没忍住。</p>
“咳！”</p>
但又马上板起面孔，故意嗔一句。</p>
“我哭不出来了，气都被你气笑了。”</p>
她瞪了季寒川一眼，轻轻用手背再次抹了一下脸，泪花挂在长睫毛上，闪烁出晶莹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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