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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是一串密文，也难怪阿芙罗拉看不懂。</p>
可季寒川甚至不需要译本，就读懂了。</p>
“臭小子，这次是我赢了。”</p>
定定看着纸上狂狷的字迹，季寒川深沉的眸底皱缩了一下，却是低低地笑出了声。</p>
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提上去，脸上的笑容就悉数消失了。</p>
“……”</p>
他的薄唇紧抿着，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又不需要说了。</p>
再往后翻，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道很复杂的题目，不是单一的学科，而是正儿八经的综合体。</p>
季寒川有些服气了，这是F最后给他出的挑战。</p>
他也欣然接受，拿起纸笔开始解。</p>
比起小时候的挑战确实难一些，花了好几个小时。</p>
但季寒川依旧解出来了，结果是坐标。</p>
不是一个，而是两个。</p>
一个在思林街240号，这是一个私人博物馆，另一个坐标在香赦街151号，是一个孤儿院。</p>
有了这两条线索，季寒川当即决定天亮后亲自去看看。</p>
他还需要去做点额外的安排，便打算去看一眼阿芙罗拉就回住处做准备。</p>
可当他合起笔记本，忽然发现背面的书皮触感有些奇怪。</p>
他马上重新打开，仔细地用手指从上到下触摸了一遍。</p>
到中段时，他微微一顿，立刻拿出随身的短刃，用极薄的刀尖挑开夹缝。</p>
果然，里面有一张纸条。</p>
“算了，兄弟一场，我还是希望你能赢。”</p>
“你一定要赢，我们不能输。”</p>
白纸黑字上，依旧狂放的字体，写了这两句话。</p>
季寒川捏着纸条的手有那么一瞬间颤了一下，良久，将这张纸条郑重地夹回笔记本就出去了。</p>
往外走的步伐，似乎比任何时候要快，也更坚定。</p>
外面肆虐的风雪，此时终于停了。</p>
同一个世界，不共享相同的天气，连夜晚似乎都要划分出归属。</p>
城区，孤儿院内，薄薄的积雪还没来得及被扫除，就已经融化成污浊的水汇入排水渠中。</p>
“吱吱！”</p>
一大一小两只老鼠急速地蹿过，溅起黑色的水花。</p>
冰冷的石头建筑，如幽灵般融入漆黑无边的夜色里，门前的两盏路灯，惨白的颜色似乎只是延伸了这种虚无感。</p>
“滴答，滴答”，唯一干净的雪融水由屋檐上落下，竟是在这个死一般寂静的地方，响起了若有似无的回声。</p>
这个被世界遗弃的地方，在孩子们都入睡后，没有半点活物的动静。</p>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像是一只巨大的困兽，被铁链死死锁在这里，因为嚎叫太过吵闹，连同舌头也被拔掉了。</p>
湿漉漉的石头路，反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光。</p>
一路往上，在教堂旁边的小阁楼里，透出了唯一的橘色光线。</p>
那么虚弱而无力，像是困兽唯一的眼睛。</p>
而里面，此时坐着一位老人。</p>
苍老的容颜似乎受过什么伤，有一半的脸是僵的，毫无表情。</p>
可诡异的是，另外半边，却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p>
他惬意地坐在摇椅上，望着雪霁后特别干净的夜空，那闪烁的星星即便只有零星几颗，也让他心情颇好。</p>
他看着看着，忽然冷嗤了一声。</p>
“你们两个都在天上了，到头来，你们还是输了。”</p>
“不是觉得道义最重要吗？我倒要让你们看看，一个人在关键时刻是如何背信弃义的。”</p>
他说着，嘴边扯出血腥的笑意，堆叠在一起的皱褶像个正在滋长的肉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