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个人，不可原谅。</p>
黑腾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还活着，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要狡猾，也狠毒得多。</p>
将F的身体冻在冰层之下，他们花费了巨量的时间和精力绕了一大圈才发现。</p>
前前后后抓了五个黑腾，当然，这之中没有一个是真的。</p>
黑腾的反侦察能力似乎远胜过在役的这些人，用狡兔三窟来形容都低估他了。</p>
季寒川收紧下颚线，眼底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p>
现在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季爷爷要撕掉那张照片的一角了，当年一定发生过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件事所积攒下的仇怨大到足以波及至三代。</p>
他皱了下眉头，取出带在身上的那只表。</p>
陈旧的款式，指针也因为内部零件有所损坏而没办法走了。</p>
季寒川轻轻用拇指擦过镜面，眸色渐深。</p>
这只表是季爷爷的，很早就已经停摆，但老爷子一直放在身上。</p>
出发前，他特意去了一趟阁楼带过来的。</p>
现在到了他手里，就像是把未决的问题也一并交到了他手上一样。</p>
可先承受压力的人却是F，他代替他接下了这一切。</p>
季寒川冻住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的颜色，渗出的是极致的寒意。</p>
他收起表，抬眸再望了一眼远处。</p>
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看到稍显灰败的雪地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朝向这边踉踉跄跄地跑着。</p>
这道人影跑得很费力，上身几乎蜷缩了起来，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p>
跌跌撞撞的脚步很慌乱，时不时往后仓惶地看一眼，想要加快速度，但似乎已经是极限了。</p>
而不远处，风雪中现出了另一道身影。</p>
之后还有一个，又是一个。</p>
像是不再隐藏了般，极夜的鬼魅一个接一个地现身，追了上来。</p>
“哈，哈，哈……”</p>
拼尽全力跑到白色的二层小屋前，蜷缩着的人似乎再也跑不动了。</p>
就着抱怀的姿势跪了下去，同时从身上掉出一块绣有花型的粉边白色手帕，光是喘气都费劲。</p>
“抓住她！”</p>
追上来的人很快就缩短了距离，这群男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气势汹汹。</p>
“滚开！”</p>
女人艰难地抓了一把雪往后扬去，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但腿软得直打颤，她没有力气了。</p>
她似乎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紧紧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得厉害。</p>
“别做无畏的抵抗，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天的话。”</p>
为首的男人冷声警告，轻蔑的语气却更像要在这里就地正法。</p>
女人咬了咬牙，躬着身子匍匐着要往前爬。</p>
她离着小楼已经不到十米的距离，可这距离却像是天堑那般难以逾越。</p>
“拜托，拜托，你如果听见了，救……咳！”</p>
可她还没爬出半米，就猛地被后面抓住头发，整个人被拔了起来。</p>
“这么白的雪地，要是染上血一定很好看吧？”</p>
无情攥住她金色头发的人，笑得十分残忍。</p>
女人试图去抓对方的手，但头皮被薅得更紧了，她吃痛地扭曲了一下表情，手又马上护在身前。</p>
只用棕色的眼球仇恨地瞪向对方，丝毫不惧。</p>
“嚯，这娘们还有点志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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