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p>
老管家立刻向前踏了一步，对季华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p>
季华生怒不可遏，狠狠瞪了陶昕然一眼，眼底的恨意像是黑色的火焰烧得人面目全非。</p>
但他清楚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吃亏，可似乎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p>
他陡然看向季奶奶，阴森森地说道。</p>
“婶子，我父亲再过不久会从海外回来定居，他可说甚是想念你。”</p>
撇下这句话，季华生便气冲冲地走了。</p>
走出去前，还“哐铛”一声猛推了下门板。</p>
“……”</p>
季奶奶微微隆起眉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有点不好。</p>
陶昕然心下骤然咯噔一声，看了看老太太，竟是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p>
季华生走后，季奶奶的表情依旧有些凝重。</p>
陶昕然去倒了杯水过来，放下后，蹲到了老人家膝弯前。</p>
“奶奶，您别气了，不必跟他一般见识。”</p>
她轻轻握了一下老太太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道。</p>
季奶奶转眸看向她，看了许久，才动了动。</p>
老人家抬起青筋纵横的手拍了拍她的，长长叹了口气。</p>
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又或者即便说了什么也无济于事。</p>
陶昕然安静地看着老太太，那眉间自然形成的褶皱，让人分外心疼。</p>
她稍微思忖后，微微笑了一下，便说道。</p>
“奶奶，我送您回房休息会儿吧？”</p>
季奶奶许是身心真的疲累了，无言地点了点头。</p>
在拄着拐杖站起来时，很轻微地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就执拗地稳住了。</p>
苍老的手用力地把着抛光得发亮的杖面，并不想向岁月低头。</p>
陶昕然注意到了，她没有赶紧去扶，而是等老人家稳住之后，才轻轻挽过对方的胳膊。</p>
一步一步，尽管走得慢，但也和平时没有两样。</p>
等回到老太太的房里，陶昕然细心地伺候着，季奶奶不想躺，那就坐着。</p>
她自己搬来一个小凳子，往旁边一坐，开始轻轻地给老人家锤腿。</p>
“……”</p>
似乎是感觉到拳下的触感比之前松散了一点，陶昕然眼底闪过一丝担忧。</p>
但她隐藏得很好，表面无事发生。</p>
“昕然啊，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你回去上班吧。”</p>
季奶奶喝了点水后，如往常那般要赶人，她还是一如既往不想耽误年轻人。</p>
陶昕然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但唯独今天，她要不乖了。</p>
“奶奶，我不急着回去，现在公司里没我什么事。”</p>
“怎么会没你什么事，之前不是挺忙吗？”</p>
季奶奶狐疑地扫她一眼，故意板起面孔，似乎觉得陶昕然是为了陪她才故意这么说的。</p>
陶昕然不由笑了笑，举手郑重声明道。</p>
“真的，上次来的小朋友们您不是见过了吗，现在他们单拎一个出来都能独当一面，我的事情自然就少了。”</p>
季奶奶听得若有所思，似乎信服了，这才点了点头，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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