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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有许多挫折和磨难，但比起死亡，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p>
只有死亡，一旦错过了，就连弥补的机会都不会有。</p>
又有谁能百分百确定，自己明天就一定能活着呢？</p>
看完资料，陶昕然带着沉重的心情去洗澡，这次她在温水下冲刷了很久。</p>
她失去外婆后曾有一段时间觉得，活一天是一天，只想尽全力过好每一天，也不会去思考那之后的事。</p>
因为她觉得即便突然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这个世界，也只是去那边和老人团聚了而已。</p>
而这些念着她的人，也还有他人相伴，不会因为失去了她而感到寂寞。</p>
但现在，她的想法不同了。</p>
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骇人的照片，让她意识到，生命真的很脆弱。</p>
脆弱到不堪一击。</p>
明明那么年轻，却什么都没留下，只会在岁月的长河里被慢慢抹去痕迹。</p>
这些死者的家属在看到这些后，该有多伤心啊。</p>
此时此刻，也许“失踪”还是一个美化的词语。</p>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郊外遇袭，当时季寒川找到她那一瞬间的表情。</p>
之前她看不懂，现在忽然明白了。</p>
……他在害怕，也许就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p>
如果她有一天不在了，季寒川怎么办？</p>
陶昕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敢再往下想。</p>
似乎反过来，也让她无所适从。</p>
在浴室里足足呆了一个小时，皮肤有些发红的陶昕然才从里面出来。</p>
只是刚踏出门口，她却惊住了。</p>
季寒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卧室里。</p>
原本背对着她，听到动静转了过来。</p>
“……”</p>
陶昕然定定望着他，不着痕迹地描摹他雕塑般的面容，竟是微微酸了鼻子。</p>
但她掩饰得很好，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先轻轻钻入他的怀抱。</p>
感觉到手上熟悉的体温，她似乎才稍微安心了一点，这不是她的幻觉。</p>
她安定地闭上眼睛，陡然说了一句。</p>
“……我们，生个孩子吧。”</p>
房间里安静极了，静谧得这句话似乎不曾存在过。</p>
季寒川却是微微敛起眸色，正要抱住女人的手抬到半空中，顿住。</p>
“什么意思？”</p>
他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甚至稍微压低的嗓音都带有一种微妙的迟疑。</p>
“就是生个孩子，爱情的结晶。”</p>
陶昕然没有抬头，将脸深深埋进季寒川的胸膛里。</p>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想法突然那么强烈，只是迫切地想要留下点什么。</p>
留点什么，即便她不在了，也能让这个男人坚持下去的理由。</p>
“……”</p>
季寒川漆黑如夜的眼底瞬时闪过一丝刺痛，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p>
这个距离，他才能盯住她的眼睛，看清她的脸。</p>
“你看着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