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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分不清是汽车的碰撞声还是聒噪的刹车声，巨大的声响持续了几秒钟后，“噗咻”一声，银色车子的引擎盖翻起来，气缸爆了，冒出大量的白烟。</p>
计程车司机被吓得本能踩下刹车，笔直的马路上，三辆车子就这么横七竖八地前后排着。</p>
陶昕然呼吸都停止了，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脸鬓滑下来。</p>
她大喘了几口气，才有心力向窗外望去，此时黑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p>
这不是……季寒川的御用司机吗？</p>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眼底震颤着，突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
原来，一开始跟着她的人，是来保护她的。</p>
她看着她家大佬的人走近那辆银色车子，是在处理后续了。</p>
这意味着，危险已经解除。</p>
浑身脱了力一般，陶昕然重重舒出一口气，不过她不打算久留。</p>
现场有季寒川的人留下整理，她就先走了。</p>
计程车司机开出老远了还在啧啧称奇，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朝特别多。</p>
陶昕然在后座有些余惊未定，但一想到不管隔着多远，那个男人都在无时无刻保护着她，微微发抖的双手便逐渐平静下来。</p>
她突然心有所动，给季寒川打去一个电话。</p>
就在此刻此地，她想立刻听到他的声音。</p>
这通电话对面几乎秒接，但没等季寒川开口，陶昕然先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句。</p>
“我没事。”</p>
她已经尽量压住自己的语调，但还是不经意间泄漏出一丝后怕。</p>
季寒川深沉的眸底微动，很轻地叹了口气。</p>
“何必只身冒险。”</p>
他在看到陶昕然发的要去乡下的信息后，就暗中做了安排。</p>
最好的情况是他没有收到任何汇报，也没有中途接到这个小女人的电话。</p>
可事与愿违，但凡中了其中一条，就是出事了。</p>
“……”</p>
陶昕然听着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抿了抿有些发涩的唇瓣，微微垂下眉眼。</p>
“我……”</p>
她顿了顿，因为刚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一幕，深知又添麻烦了。</p>
短暂的沉默在车厢里发酵，季寒川没有打断她，但也没有说安慰的话语，只是安静地等待着。</p>
他的客户就在一门之隔的包厢内，但无论多重要的项目，都不足以让他错过这通电话。</p>
他原本可以带着她一起来的，可是他明白他的小兔子有自己想做的事情。</p>
至少，他该听听她内心的声音。</p>
计程车在马路上奔跑着，陶昕然眸光微微一抬，在阳光扫过后座扫进她眼底的刹那，笃定地说道。</p>
“奶奶操持了半辈子，和我外婆一样，和很多人的大半辈子一样，离开自己的家，到一个全新的地方，虽然所处的环境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但都有身不由己的阶段……我想，现在到了儿孙辈回报的时候了。”</p>
“也许只有这么一次，但感动一次就够了，我希望奶奶的人生可以不留遗憾，尽我所能把最好的都给她……”</p>
说到这里，陶昕然想起自己未能尽孝的外婆，声音有些哽咽，最后忍着一鼻子的酸楚补了一句。</p>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试试。”</p>
“……”</p>
听着这些话，季寒川突然沉默了。</p>
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过道的光线只有微量穿透了他黑瞳的表层，却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斑斓。</p>
“我不想见客户了。”</p>
一秒后，他陡然给了这么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