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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川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陶昕然微微一顿，回头看向他。</p>
两人的视线对上，她有些百感交集。</p>
季寒川瞬时沉了眸色，一眼就看到这个小女人被打湿的肩膀。</p>
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杀意，但他没多说什么，给陶昕然披了一件外套，便带着她上车。</p>
陶昕然一句话都没说，和季寒川同坐在后面。</p>
“……”</p>
她坐得笔直，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想尽可能保持冷静。</p>
毕竟，她已经脱险了。</p>
车子缓缓在大雨中开出去，此时的车厢安静极了。</p>
可这种安静，却滋生了陶昕然内心的负面情绪。</p>
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想在季寒川面前表现得无事发生。</p>
她的思绪有点乱，也许她还没有做好和盘托出的心理准备……</p>
却在这个时候，温热的感觉陡然覆上她冰冷的手背。</p>
陶昕然心下一颤，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这个男人。</p>
季寒川也转过头来，眸光沉沉地看着她。</p>
融入黑夜的眼瞳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十分安定而有温度。</p>
他微微收紧了力道，无声地在安慰她。</p>
“……”</p>
陶昕然定定对视着，没来由眼眶一酸。</p>
她忽然低下头去，本以为自己已经镇定下来，却是直接破防了。</p>
她开始哆嗦起来，黑色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故作坚强的外壳冲散。</p>
本能想去寻求一个停靠的港湾，她艰涩地闭了闭眼睛。</p>
大概是外套上沾有季寒川的气息，她瑟缩了一下</p>
，盯着虚空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p>
季寒川沉默地看着她，心疼极了。</p>
何曾见过这么脆弱的陶昕然？</p>
但他知道这个小女人有话要说，如果现在不让她说出来，也许她真的会碎掉。</p>
他莫名有些烦躁，但还是选择耐心地等待。</p>
车厢里的静谧又持续了一会儿，终于，陶昕然开口了。</p>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p>
她这么说着，重新抬起头来。</p>
下定决心的坚毅在受伤的情绪里徘徊，被握着的手还在轻微颤抖，却坚定极了。</p>
季寒川深深看着她，眸色渐凝。</p>
“好，我听着。”</p>
“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对亲密接触有心理障碍，因为……”</p>
陶昕然便开始说了，她的声音很低很沉，没有一丝往日的清脆悦耳。</p>
说到这里，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p>
“因为我被人侵犯过。”</p>
她说着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以往不敢回忆，但在今晚这样的雨夜里，那些记忆却像不受控制似的，拼命地往前冲。</p>
季寒川深邃的眸底微微动了一下，他猜测过这种可能，但亲耳从这个小女人口中听到，他就更加心疼了。</p>
心疼的同时，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在往上烧。</p>
“……那晚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在一个路灯坏了的小树林里，我兼职回去必须路过的那个地方，积水很严重……”</p>
陶昕然开始诉说，但这显然对她来说是巨大的二次伤害。</p>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从指</p>
缝间看到的，是那一夜惨烈的记忆。</p>
她的声音开始抖得厉害，身体也跟着哆嗦起来，魔怔了一般絮絮说道。</p>
“我……”</p>
陶昕然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她似乎沉浸在当时的恐怖情景里，濒临崩溃，可是久久却说不出一句话。</p>
她不能接受的，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是林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