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自己都没发觉嘴角挂上了一个清浅的弧度，突然有点想笑。</p>
人始终是贪心的。</p>
见一面，远远不够。</p>
陶昕然一进门就去厨房给季寒川煮夜宵了，已经这么晚了，她就想着煮点热汤面。</p>
在洗蔬菜的时候，她刻意注意了一下外面。</p>
和以往季寒川来的时候一样，异常安静。</p>
她都有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人类，怎么就可以不发出一点声响？</p>
估计……又是在看书吧？</p>
陶昕然其实很想说，出差这么累了，还不如看电视放松一下。</p>
不过这句话她不会对季寒川说，说不定还会被教育一通，说不思进取之类的。</p>
这么想着，陶昕然突然忍不住笑出声。</p>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寒川就真的像她的指导员似的。</p>
“煮面煮面……”</p>
她长出一口气，这会儿也不怎么困了。</p>
看着白色的浮末被翻滚的沸水推到一边，她眨了眨眼，忽然掰手指算了一下。</p>
……不是说要出差五天吗？</p>
虽然就差一天，但至于这么赶吗？</p>
陶昕然有些想不明白，还是说季寒川明天有别的安排？</p>
她不由摇了摇头，做大佬果然是很累啊，舟车劳顿，还连顿饱饭都吃不上。</p>
这么一想，她默默多摸了个鸡蛋出来，勉为其难算是加餐。</p>
“面好了，你……”</p>
陶昕然用最</p>
快速的方式煮好热汤面，刚端到厨房门口，就发现季寒川背靠在餐桌的椅背上，一动不动。</p>
“……”</p>
陶昕然愣了一下，但没有再喊人，而是先小心翼翼地端过去。</p>
季寒川是在这里等着吃面没错，但此时的他双目紧闭，眉间微微拢起，似乎是……睡着了？</p>
陶昕然默默伸手出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没反应。</p>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坐得如此笔直都能睡着，是太累了吗？</p>
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p>
季寒川的呼吸很均匀，胸腔鼓起的弧度不大，即便是睡着了，脸色也依旧冷峻。</p>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凑近观察了一下。</p>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季寒川的眼底隐约泛着些青色，和他偏白的肤色混合在一起，显得灯光下的脸色越发苍白。</p>
也是这么一看，她赫然注意到季寒川额头被吹落的零星刘海掩盖的位置，有一道颜色已经变得很浅的伤疤。</p>
细长条，斜拉过鬓角，因为太靠近发际线了，所以不容易注意到。</p>
这种伤痕是这么造成的？</p>
陶昕然思考着，下意识伸手想触碰一下。</p>
可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季寒川忽然睁开了眼睛。</p>
陶昕然猛地一顿，向下看去便冷不丁落入一道深邃的眸子里。</p>
季寒川深深看着她，眼中稍显疲态，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p>
“做好了？”</p>
“啊……是，我看你睡着了，还在想要不要叫醒你。”</p>
陶昕然讪</p>
讪收回手，把热汤面推了过来，耳后有些发热。</p>
她刚才在干嘛，要对一个睡着的人干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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