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想见我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p>
她最后笃定地说了这么一句，俯下身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轻柔地亲了一口。</p>
晚上季寒川没来，陶昕然就随便找了两张小凳子，一张自己坐，一张放电脑。</p>
她紧挨着病床，开始加班。</p>
陶昕然没有放轻敲击键盘的声音，似乎还刻意加重了些力道。</p>
仿佛只要这么做，也许就能听见那句亲切的话语。</p>
“囡囡啊，还在用功啊，肚子饿不饿，外婆去给你做点东西吃？”</p>
“……”</p>
她打到一半，视野忽然模糊了一下。</p>
“……我不饿，我现在能吃饱肚子了，也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p>
她哽咽着低声在空气里回答了一句，赶紧用袖子把快溢出来的泪水擦掉。</p>
眼眶发着热，也忍着不哭出来。</p>
她盯着屏幕，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去看外婆的脸，却是微微笑了一下，又沙哑着声音补了一句。</p>
“我赚钱了，等你醒来，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所以我现在要好好工作。”</p>
这句话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陶昕然迅速整理了心情，继续工作。</p>
也许成年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吧，往往需要把时间拆成好几份，同时做着好几件的事情。</p>
时间永远不够，可时间又永远不会因为深陷其中的人而停留。</p>
它只会一刻不停地往</p>
前跑，甚至越跑越快，</p>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怎么追也追不上，却痛哭流涕着也必须去追赶。</p>
陶昕然不想做一个时间的哀叹者，但她心知她抓不住，她所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这段时间里，做她任何可以做的。</p>
至少这样，也许能减少余生的遗憾。</p>
她一加班就做到了深夜，差不多的时候伸了个懒腰，才抬眸去看夜灯下安详的那张脸。</p>
“好像还真的有点饿了。”</p>
陶昕然起身到小客厅倒水，寻思着到外面的自动贩卖机随便买点牛奶面包吃。</p>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p>
陶昕然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总不能是季寒川吧？</p>
她狐疑地拉开门，才发现是黄山，他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便当盒。</p>
“陶小姐，差不多该肚子饿了吧，我顺道来给你送饭的。”</p>
陶昕然有些惊讶，慌忙道谢。</p>
“真是谢谢了，麻烦你这么跑一趟。”</p>
她顿了顿，纯粹是觉得哪里不对，直接问道。</p>
“‘顺道’的意思是……季先生在加班吗？”</p>
“嗯，差不多吧。”</p>
黄山温和地笑了笑，回答模棱两可，也没有久留，送完便当就走了。</p>
陶昕然拿着手上的便当，透过保温隔热的材质也能感觉到里面的食物是热乎乎的。</p>
她到沙发坐下，小心翼翼揭开，食物的香味裹挟着袅袅的热气便飘散了出来。</p>
陶昕然盯着便当里的食物眨了眨眼，这看上去似乎……</p>
不像是买的。</p>
她心</p>
里直犯嘀咕，不过正好肚子饿了，也没想太多，夹起一块吃进肚子里，只觉得异常好吃。</p>
静谧的小客厅里，她安静地吃着，今晚不会有其他人再来打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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