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昀听了,想了想道:“我本来也觉得奇怪,那位赵大人脾气倨傲得很,本不该来这等地方,但这几天却是天天来此,我总觉得,他好象是在……”说到这里,忙又住口。
徐玉心中好奇,想着赵珉山本是皇室中人,脾气倨傲,也是人之常情,但日日来这等学子聚集之地,倒确实有点不对劲,忍不住问道:“怎么?”
周天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在意他们,便又道:“我总有觉得他好象是在找什么人。只是奇怪,什么人值得他赵大人亲自出马找寻,据说他如今已经二十二岁,当今圣上正准备封他为王,身份显赫,如今皇室人丁单薄,当今圣上只有两位公主,并无王子,而汉王殿下也无子,他算是皇室年轻一代唯一的一个王子,虽然是圣上的堂兄弟的子嗣,但将来也许有机会晋升为太子,甚至荣登九五。”
徐玉顿时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室子弟竟然如此的萧条,皇上还有两个公主,而汉王无子,所以这个赵珉山几乎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但如果他出现了,证实了是汉王的骨血,那他就是真正的皇室嫡传人,唯一的一个最佳的皇位继承人,难道这就是罗天魔帝要他参加这次科举的目的?他只是想向天下人证实一下,自己将来有才华继承皇位?在转瞬之间,他心思百转,这并不是太复杂的问题,明眼人若是知道情况,都看得出来,别说是权倾朝野的汉王殿下,恐怕就是当今圣上,也不怎么愿意将皇位传给旁支。
也就在这一瞬间,徐玉忽然已经想到,赵珉山确实是在找人,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找他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奉命汉王之命找他;另一个可能就是在汉王未曾和他相认之前找到他,将他杀了,毕竟,目前为止,他是唯一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而且,凭感觉徐玉知道,他找自己的目的,后一种比较有可能,只是他不怎么想得明白,如果他真的在汉王和他相认之前杀了他,在汉王面前,他可如何交代?
“你怎么了?”周天昀看着他微微变色的脸,问道。
“没什么!”徐玉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在这样的情况下,看样子必须提前见罗天魔帝,否则,自己的一切都将陷入到被动中,他可不想卷入到皇室的争夺之中,他只不过的一介江湖草莽。
“这位兄台请了!”在任何地方,徐玉俊美飘逸的外貌总是众人注目的焦点,那位梅大公子也注意到了他,忍不住上来打招呼道,“兄台也是来赶考的吗?”
徐玉只时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梅翰林的公子,见他虽然也出身大家,却没有向陈冬强一样,长了满身的肥肉,身子骨倒彪悍得紧,显然是长期锻炼所造成的,骨骼比较粗大,如果不说,他一定不知道这人竟然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必定以为是江湖中的粗俗汉子。但可惜这样的一个大男人,却穿了一身银红色的长袍,粗糙的脸上满是粉刺,还有着几份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香粉味道。一个大男人用香粉,徐玉不禁一阵恶心。
当即淡然回答道:“没错,在下才疏学浅,这次家父让我下场,不过是长点见识,可没敢有谋取功名之想。”
“哦?”梅公子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笑道:“在下梅君蓥,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徐玉想了想,终于还是答道:“杭州徐玉!”暗想着就算赵珉山真的要杀他,他也不惧,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迟早而已。
“原来是徐公子!”梅君蓥在听说他是杭州人氏的时候,脸上的轻视之色,明显的流露——原本他见他相貌俊美异常,衣衫华贵,本以为也是京城中哪位官宦人家的公子,但一听说他是杭州人氏,便知道自己猜测错误,杭州知府也不过官居四品,不值得他折节结交。而且,看他样子,也不怎么像是官宦人家公子,倒像是商家子弟,顿时心生轻蔑,又见他带着长剑,想来也是做做样子,装饰而已。顿时便想找点乐子,于是便道,“徐公子佩带宝剑,想来也是文武双修,在下自幼好武,也略练过几招,不知能否请徐公子指点一二?”他小时候曾聘请了数十名武师,教他武功,他倒也颇有几份天赋,没几年就把那些原本是他的教师的武师打得落花流水,从此后自以为武功了得,就是那些江湖豪客,他也不放在眼中,平时苦无机会显耀一翻,今天眼见徐玉佩带宝剑,又是外地人,顿时起了戏谑之心。
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气,那些善于逢迎的学子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一些颇有正义感的人却是敢怒不敢言,都畏惧他父亲的权势——要知道,一般来说,学子金榜提名,除了一部分人被派遣到外地做个小小的县官外,另一部分留在京城,有指望成为“栋梁”之材者,都是先进翰林院,是以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这个翰林家的大公子。只有周天昀,刚才和徐玉略有交谈,心生不忍,忍不住说道:“梅公子武功高强,又何必寻这位徐公子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