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7层停下。
陈词在研究员的陪同下走出,金属长廊的两边是分隔开来的实验室,通过玻璃板,陈词看到那些被饲养的实验动物。
白鼠,兔子,猴子和小狗。
趴在笼子里的比格犬看见有人经过,好奇地抬起头,猴子趴在栏杆上,黑色的眼睛望着陈词。
陈词被引领着来到特殊实验室,旁边的金属门牌上,写着“Ashes”。
已经有很多研究员在等待了,他们穿着严密的防护服,佩戴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词不知道他们究竟长什么样,但已经很熟悉不同的声音。
主要负责人是个女性Beta,那双露出来的褐色眼睛就像她的声音,同样温柔:“这个月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还好。”陈词坐到中央的躺椅上,在机械臂的配合下调整好位置,半躺在上面。
罩子放下,将他完全密封在其中,厚实的铅门关闭,灯光也暗了下来。
昏暗之中,看不见的射线正在从每一个角度穿透陈词的身体,为他做最详尽的检查。
五分钟后,灯重新亮起来。
“一切正常。”铅门打开,主要负责人走过来,而其他人围在仪器旁,做最后的参数调整。
“早上吃饭了吗?”
“吃过了。”
负责人还是拿来营养药剂:“喝了这个吧,一会儿别再难受的厉害。”
陈词接过来,含住吸管。
在他拒绝将东西做成草莓味后,这玩意的味道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难喝。
陈词一口气喝光,将空瓶子还给负责人。
负责人递来清水给他漱口。
“准备好了。”研究员道。
负责人点了下头,她拿来一张毯子,盖在陈词身上:“准备好了吗?”
“嗯。”
陈词脱了外套,他里面专为今天穿了短袖,白净的手臂直接露出来。
医护人员来到身旁,仔细为陈词的臂弯消毒,青色的血管隐藏在皮下,被棕色碘伏衬得清晰。
针头刺了进去,并不剧烈的痛感很快就随着适应消失了。
右臂同样也被扎上了针。
按钮被打开,鲜红的血立刻从一侧涌出,一寸寸将透明的管道填充。
血流进了仪器,经过一番提取,又混合其他备采血液,重新通过另一边管道回到陈词身体。
实验室很干净,就连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都没有,却让陈词想到屠宰场中弥漫的浓重血腥。
红的白的肉,一条条的肋骨,内脏挂在钩子上,濒死的鸡耷拉着脖子,血从狰狞的切口涌出。
而一只手伸出来,懊恼地遮住他双眼。
陈词闭上眼睛。
“身体检查”持续了三个小时。
被提取加工过在重新输回身体的血到底比不上原装的,陈词坐起身来,只觉头昏脑涨。
医护人员的扎针技术很好,他手臂倒不是太疼,陈词缓慢活动着小臂,忍耐着不断向上翻涌的恶心感。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研究人员尽力还原他血液的成分,输送回身体,但兴许是缺少了最重要的元素,每次做完陈词都会特别难受,得在床上躺一整天才能缓过劲来。
一排排血液样本放置在仪器中,等待着下一步的浓缩提取,它们将被制造成一支支试剂,送往六大信标各处的防疫站。
这是陈词最大的“价值”。
他被搀扶着走出实验室,来时看到的那只比格犬已经不在笼子里了,小猴子躺在角落里睡着,新饲养成的小白鼠和兔子正被送来。
走出基地,意外在门口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人。
“感觉怎么样?”见陈词过来,沙弗莱立刻起身。
眼前的少年嘴唇彻底失去血色,眸中满是疲惫,再也不见了昔日的灵动模样,就连柔软的发都些微凌乱。
他眉头微微蹙着,走得很慢,被研究员搀扶着。
被衣物遮住的手臂上,隐藏着一对新鲜的针孔。
沙弗莱看在眼中,忍不住抿起唇,胸口有些酸涩。
这是陈词无法抗拒的命运,同样也是他愧疚的源头。
“没事。”陈词抬眸看了沙弗莱一眼,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昨天他已经告诉过沙弗莱不用来了。
“过来看看你。”沙弗莱一时间找不到话题,陈词现在身体不舒服,应该也不想做别的,“快回去休息吧。”
“嗯。”
陈词坐上车,沙弗莱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研究人员在他身边,道:“陈词殿下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很良好。”
“我知道。”沙弗莱沉默片刻,“提取还要持续多久?”
“Ashes还未完全清零,也许只有等到从月光泄漏的污染消除完毕,才能彻底结束。”
沙弗莱嗯了一声,他深吸口气,再重重地呼出来。
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
回到白塔,陈词毫无胃口,他勉强喝了一杯营养液,就再度睡下了。
一直到傍晚,他才昏昏沉沉的醒来。
透过窗户,他看见外面正在下雨。
陈词躺在床上,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他坐在矿车中,从高处俯冲而下,莹蓝色的流质充斥着巨大的管道,将能量和疾病送往辰砂的各个地方。
有着一只义眼的Alpha坐在他身边,笑着说些什么,可是在梦里,陈词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傅天河。
他将这三个字在舌尖默念,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缓缓坐起身。
沉闷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雨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
“打开窗户。”陈词道。
窗户被智能管家打开,机械臂伸出,在他肩头披了一条毯子。
风卷着雨吹进来,迅速带走让人昏昏欲睡的暖意,这是陈词最喜欢的下雨天,凉爽的,阴沉的。
他稍微有了些精神。
陈词裹紧毯子,安静地看了会儿雨,另一侧墙边,生态缸的灯亮着,青蛙正在捕食,蚂蚁己经在筑好的巢内产卵。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陈词打开终端的日志系统,开始看陈念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陈念写的东西像小学生日记,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想哪儿写哪儿,每句话都带着吐槽,风格倒是挺可爱。
在一大段重逢后洋洋洒洒的感慨,还有对顶层风景的惊讶后,陈词看到了关于沙弗莱的详细分析。
以及最后“他一定是外面有人了才对哥哥这么冷淡死渣男看我不整死你”的结论。
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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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一:《异种降临后我成了厨神》,克系美食文,又名《都怪我太美味》
恐怖邪恶的异种降临,为了拯救渺小的人类,你需要——
宴舟:这题我会,吃光它们。
一觉醒来,宴舟穿越到了千年后的世界,人类迈向宇宙,被更为强大的异族生物寄生感染。
美味的他,成为了令怪物们争先恐后的珍馐琼浆。
美丽的人鱼甩动致命银尾,引诱他沉溺深海,舐去他眼尾的泪珠。
幽蓝的闪蝶扇动轻薄双翼,指引他步入深林,舔走他分泌的汗液。
伪装成人的蜘蛛将他拉入巢穴,紧紧捆绑,用最浓稠的血肉饲养。
直到某一天,一个声音自宴舟脑海中响起——
【请感染并吞噬它们,勇敢地活下去吧^.^】
宴舟:……
怪物们:……
宴舟上前一步。
怪物们:……你不要过来啊!!!
这颗星球上的不速之客们,终于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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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宴舟向他遍布全世界的眷族介绍厨房里的收藏品。
“爆浆深渊虾王卵,沙虫荆棘沙拉,烤全黑山羊幼崽……听说那只廻蛇还在蹦跶是吗,明天就抓了炒来吃。”
小小的黑色煤球从宴舟衣袍里钻出来,毛茸茸地贴在宴舟颈边。
“那这个呢?”
“哦,这个啊。”宴舟漫不经心地将煤球捏起,“这是虚空流质形成的生物,会卖萌撒娇,生性好斗,就是有时候不太聪明。”
“不过,也很好‘吃’。”
煤球:………………
——虚空中诞生的眼睛贪婪注视着他,潜行在脚下,于嘈杂细碎的话语声中,准备吮吸他的血肉和灵魂。
殊不知宴舟已成为最致命的疫病。
而它,也无可救药地感染了名为爱的瘟疫。
预收二:《我不是什么正经替身[穿书]》
人人都知道温肃柠是渣攻养的替身。
他们乐得看到温肃柠每天被渣攻折辱,只因他哭起来最像白月光。
直到白月光归国,渣攻毫不犹豫地甩了温肃柠,告诉他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冷漠地看他像被抛弃的猫,在大雨中哭到近乎抽搐。
渣攻毫无留恋地转身回去,未曾看到温肃柠立刻直起身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角不见丝毫湿意,反倒是刚刚捂脸狂笑得肚子有点痛。
一个月后,渣攻在酒吧里再次看到了温肃柠。
曾经的枕边人再也不见软糯模样,眼带笑意地抚摸青年脸颊,肆意将酒倒在男人胸口,张嘴含住剥好的玫瑰葡萄,迷幻灯光下,如同夺人心魄的魔鬼。
而英朗的少年半跪在他身前,仰着头,最虔诚的骑士般,祈求作为奖赏的一个吻。
渣攻这才知道,这几个月里,温肃柠拿着他给的钱,在外面养了一群小狼狗。
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温肃柠过的从来都是神仙一样的生活。
渣攻狠狠地攥痛了身边白月光的手,而另一边——
温肃柠:秦暮?谁?不认识。哦,你是说那个人傻钱多的巨婴吗?
#我穿进了一本虐身虐心的追妻火葬场文#
#但是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正经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