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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盗械(1 / 1)

 美猴王自从剿灭了混世魔王,逐日操演武艺,并教授群猴。也习一些排兵布阵、行军安营等略。某日,美猴王静坐沉思,忽然想到一事,道众猴:“我等在此恐作耍成真,或惊动人王,或有禽王、兽王认此作犯头,会不利他们自己,从而警觉自危,说我们野心勃勃,妄图称霸一方。遂大兵杀来,翦灭我等,便不妙也。虽打坎源山夺来一些军械,但远远不足用,而只能充以竹枪、木刀。如此,真经兵战,怎生对敌,制胜不败?须得更多的利器方可。然时下奈何?”众猴闻说,个个惊恐道:“大王所见甚是,只是无处可求取。”四老猴之一的赤尻马猴乙言道:“大王,若要得锋利器械,也不为难。”美猴王问:“怎么说?”老赤尻马猴猴乙言:“我们这山向东去,有二百里水面,那厢乃傲来国国界。国界中有一王者,满城军民无数,必有金银铜铁等匠作。大王若那里去,或买或造一些兵器,教演我等,守护山场,诚所谓保泰长久之机也。”但有老通臂猿猴丙道:“主意虽好,怎奈钱从何来?总不会白手向人讨取。”这倒是问题。美猴王想了想,道:“这不难,前时剿灭水脏洞,收拾了那混世魔王的家当,得几颗明珠、一条玉带,不妨作为钱资,用以求购兵械。”众猴称善。美猴王道:“汝等便在此玩耍,待我去来。”

美猴王起空,稍流云,即划过二百里水面,至于傲来国地界。望见那厢有一座大大的城池,是否便为王都,倒不重要,要紧是看其里有无冶坊。遂由空中降落其中,同时变作了一位老者,衣服当然不能太差。其所处正为傲来国王城。向人打听铁匠铺,有人指给他,沿街那方去,过两个路口,再左拐,行上百步即有一家,全城知名。美猴王谢了人家,按指引很快来到了这家铁匠铺。果然不小,占了好大地角。里头“叮叮当当”,好忙碌。还有“嗤嗤”在磨的。有伙计好像管点事,问道:“老人家,你是来取货,还是来订货?”美猴王道:“订,订,你们这里打制兵器吗?”伙计回答:“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十八般兵器,全都能给你打造。您也可以拿图样来,标明尺寸,或给一个大概的分量,我们照而打来。”美猴王大喜,道:“好,便你家打了。”伙计问:“老人家,您要件什么?”美猴王道:“一十八般兵器都要,尤其刀枪剑戟四样,分量不要太沉重,平常人拿得起能用即可。囔,这些……”将明珠与玉带亮出,道:“它们抵多少钱银,你们便给我打制多少。”“啊,”伙计大惊,其他匠工听得也瞪大了眼睛。明珠与玉带能换大堆钱银,用来购置军械,那还不得一大堆?伙计道:“老人家,这得上千件,您需要这么多?即便您家大业大,用到护院,也用不着如此之多的兵器分配呀?您老别是要造反吧?”美猴王把脸一沉,道:“说什么呢?谁想造反了?”伙计言:“老人家,别生气,我只是同您开个玩笑。但您要个十件、二十件的,哪怕一百件,我们倒可以给您打制。可再多,我们便不敢了。但发给您,一旦那个什么,出个大事,我们恐怕要跟着受牵连、吃灾祸。”没答应给造。美猴王惹了老大的不高兴,道:“放着钱不挣,你们真够傻的。好,我上别家去,肯定有人给我打。别家挣钱,你们可别眼红。”认为钱花到了,事没个办不成。然而,想错了,连又走了三家,均碰了壁。人家都不敢答应他的要求,都怕摊上大是非。但犯什么事,满门承祸。别只看到了钱财,不顾及其他。

这没人给造械,自己岂不白来?美猴王气大了,难道自己空手回去?怎么着呢?没目的地信步而行。忽然发现一班军士那边走来,每人或抱或扛,有一些军械。美猴王心中一动,“他们这是打哪儿拿来的?”同军士的来向逆行,瞅到了一个大院子。高大门楼,于匾书“兵器馆”。正赶上有三、五名军士扛着长矛打里头走出,最后是一位军官。随之,大门关闭。美猴王暗道:“兵器馆?里面一定有大大的军械库,放置许多的兵器。好,好,不若我拿他的吧,回去不教儿孙们失望。”要盗取,须背人,最好晚上。但美猴王等不及,要赶着天黑回去,莫令猴众们担心与着急。可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宜下手呀?美猴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捻诀念咒,撮弄狂风,飞沙走石,实实骇人:

天昏地暗乌幕张,千里地困尘暴中;墙垣欲摧齐颤晃,屋上覆茅翘挓挲;

双飞鹣鹣生拆散,比肩蛩(蛩)駏(驉)两下分;漫卷红叶飞天舞,吹落黄花饰地金。

试问这:

上古大风复肆虐,射日英雄(羿)在哪方?

慌得路人纷纷家里跑,闭门关户,严紧窗子。十街九巷霎时空空无人。美猴王就机飞速而入兵器馆。院中空落,里面的人也都躲屋里去了。美猴王暗道:“此时不取兵械,更待何时?”落锁推扇,一处处屋内,满是刀枪剑戟、弓弩矛叉,件件具备。美猴王大喜,拔一大把毫毛,嘴里嚼碎,啐将出去。念动真言,喝声:“变。”变作百千小猴,都乱搬乱抢,能拿得起多少拿多少。刹那,库房罄光。美猴王随即踏云头,转狂风,摄而裹带小猴儿们及兵械,回至来处。落下云头,收了云雾,美猴王抖身而收毫毛,兵器乱堆本界。他叫道:“孩儿们,本大王拿来兵器了,俱来领也。”众猴惊喜,问兵器如何得来。美猴王将经过一说,群猴俱赞。随之,各自动抢,或刀或枪,争先恐后。拿到手的,欢天喜地。最后落不着的,极其懊恼。猴子太多,军械得来虽不为少,但也不够分配“人人”。美猴王道:“没有拿到兵器的也别不悦,以后都会有。本大王会想办法搞齐。现时,可轮流使用。拿到兵器的,多让着旁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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