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18岁，而我20岁。那天早上一到医院医生就通知外婆你外公不行了。”还是在出租车上，有记得已行驶到南岸六公里半。这时候的妈妈，疲倦、迷茫而失落。“你别倒了。”不只是心里——更重要的，是上上下下累了两天——我总能想起我小时候生病时她跑上跑下给我开病例的场景，回来的时候见儿子在病床上已经有说有笑也很欣慰。接着她向我描述热天里外婆给她们几个扇扇子的情景。说话的时候，似又回到了当时，“我们几个躺在床上，外婆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扇。”78年的zq我总能想起20年前的千厮门……从这个侧面看过去，能清晰见到妈的眼角上——有些晃动。车已驶进恒大城，我却似已毫无知觉般的，拨开门、关上门，放佛高烧初愈，只想能补充睡眠，以应付接下来的两个晚上。
“明天晚上你和冬冬在那边守夜，后天一早出殡了就完。”2015年10月1日夜里1点，两小时以后曼联主场与沃尔夫斯堡的欧冠小组赛，我不敢等现场了。
日14:30
“我在这里也没有用，还不如回去把夜里的比赛录了。”
卡西利亚斯扑救小法射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等到翌日中午我已经踏上了这边医院的楼梯间。“生命在于运动，赶电梯不如爬楼梯。”这是9月30日快步上楼时的记忆内容，没想一天以后国庆到来时我已不敢再向人提及昨天夜里比赛中的细节，及对卡西（利亚斯）在转播镜头前做出扑救的品评。一大清早便上了路，因为我下意识始终把目的地锁定在医院，一直问妈妈赶公车，从这边直穿下半城。
“从两路口皇冠大扶梯到安乐堂，我们要从那边的梯坎下去。”原来我们现在是要去安乐堂，像极了电影中的情节，一觉下来事态发展已无可更改。我新鲜的不是起早，而是这个点没人能命令你做事——“如在bj的时候，挤早班地铁。”早上7点过是大多数人刚睡醒还来不及理清头绪的时间，即便已调整出了工作状态也还来不及联系同行。此时湿漉漉的梯坎连接菜园坝火车站旁“以前这里是农贸市场”的一个小过道，粗粗问过了路后我们俩就找到它了。这一步一坎到了地面，前面就是安乐堂了。
除了值夜班的，都还没到工作时间。早上7点快到8点的时候，来到灵堂的我已分外清醒了。妈妈开始跑上跑下确定今天晚上送葬仪式的举行时间及清晨的出殡时间，我看到墙角一侧已挂满了写有吊唁者姓名的纸片。几步过去就是敬香堂，那几位都还在……趁早，再敬几炷香吧！
“这个是最牛逼的。”这是晚上的时候，我领弟弟来敬香堂时我指给他看的。
“看懂了。”许愿墙前的一张卡片让人格外震撼……他不经不慢说出这三个字。虽然是在安乐堂，但见证过了前后对老人生命最后一程的礼赞，我心里，这会儿竟感到暖滋滋的。
郑荣樟、刘素华、周德富、谭玉琴，再加上我的外婆，“我看是不是也给我外婆叫老孺人。”果真！我凑近一看，给外婆装遗像的就写上了‘老孺人’三个字……横扫一眼，刚过9点，这座敬香堂已好不热闹了！
楼上的在打麻将，一出敬香堂迎面的就是刘素华的灵堂，昨夜的香火还在烧。这边已把前来祭奠的人排到走廊上了，我没往里张望太久。现在除了在敬香堂，能感觉到外婆尚在人间外，在灵堂里的，果真只是一具遗体了。
“其实还好，我们外婆是下午过世的，要赶到深夜过世，还真是件挺麻烦的事儿。”因为看了邻近的这位谭玉琴婆婆，就是夜里4点过世的……一边向弟弟说起，一边借过了手机。
“我登一下豆瓣。”还是同26日那天的情况一样，联赛打完没两天欧冠就来了。“话说马夏尔的体能还真是不错，连着这几场都是。”虽没进球，但表现都还不错，给鲁尼送出过多次助攻。我要把夜里比赛的场次和对阵双方先记下来，再抽时间把俊哥同张指搭档的解说给全录下来。可以说从一睁眼，脑子里装的其实都是这个事儿。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杨家这边的也来不少了。中午以后，这份守候已显多余。走出安乐堂后充斥眼线的，都是全国公路拥堵并报出有因公路拥堵造成急救车被耽搁病人死在路上的新闻；还有就是景点的购物游，引起游客的极度不满见诸央视新闻……
这边的我却已经到公交站点了。“我在这里也没有用，还不如回去把夜里的比赛录了。”计算时间和花费。午饭过后现在是下午2:30，算上来回的时间两场录下来大概也要到5点半了。至少录完一场……波尔图和切尔西的比赛我看了后30分钟心里有数。晚饭6:30后才开锅，所以完全来得及。加之今天通宵守夜，看一场足球比赛补充起的热量，比大吃一顿、和漂亮女孩约会，来得还要带感！决定了。妈在灵堂前算账，白日里麻将又打开了。所以看着这么个现场，我倒不如再投入到比赛中更有意义。心想如若外婆在世，其实她也只能哑口无言。一来她根本不懂足球，更别说足球水平的高低；二来就算我在珊瑚中学时哪次课上当天的练习本里留着一大片空白，提心吊胆防着老师走过身边时发现然后处罚多写十篇作业，远隔十几公里的她也无从愤怒。
“初中时候的事，确实被处罚过，把一篇作业重写了十遍。很多时候是妈妈把鸡汤热好了，但我已写得心烦意乱……不过一想到作业一写完就有鸡汤喝，还是很有激情啊。其实后来这反而成了加深对该知识点记忆的训练方法之一。那天晚上应该是玩开了，心里很侥幸总感觉作业都做完了，也不管它对与错。”所以别说懂什么‘英超主播’、‘欧冠淘汰赛16强到8强为何要隔一个月，而8强离4强只要一星期’，就连‘杨韬是在赶什么时间？录制什么足球比赛’，恐怕她也是云里雾里。
5米开外的那个女孩……应该不是。我想我肯定认不出了，从这个侧面挺像我初中同桌。但从举止到她的专注又都不像……但多看她几眼我觉着还是蛮有价值的。因为还是得转，回到九公里得1小时的时间……就近找网吧……“你觉得呢？10元钱开1小时40分钟机，同来回一共才5元用家里的电脑，哪个更划算？”谁手里能有平板电脑，我就可以就地完成录制了……谁手里都没有。这样一比较，虽说路途远了点，但已能直航bj苏州和zq的我，已能4个半小时徒步从青城前山走达泰安古镇，还怕得起这点时间、这点路途吗？车已到站，咱说上就上。
“gx接连发生爆炸，当地居民已不敢出门。”《zq晨报》首页的左下角，并不算太醒目。过后我还通过网络查证了相关事件。比起我身边的死亡，他们的死亡又怎样？比起我还能为事业愉悦地奔忙，他们的事业又在哪里？我没有为顾虑自己选择偏差耽搁太久，已经完成了的时间、经验中共有的经验，共同进行的时间管理的误差，都在我的计算之内了。从牛角沱转轨九公里，不30分钟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出来，我没理由、也没义务，把内心的失落弥散到这列轻轨当中——这边乘客已挤满整个下午，相信你们之中，定也有经历过身边死亡的人。
但感冒得厉害……除了录像，回来的另一大原因，正是感冒药。和着开水，手指灵活起来，眼跟着比赛画面，心也跟着俊哥、马塔激愤起来：
日15-16赛季欧洲足球冠军联赛第2轮老特拉福德球场曼联2:1沃尔夫斯堡詹俊张路（卡利朱里3'马塔34'斯莫林53'）
詹俊（02:31）：小猪，这也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一位老将，也是德国国家队的队长。
詹俊（04:16）：横传过来再打进去没有越位——球进了！沃尔夫斯堡率先破门！卡利朱里，父亲是意大利人的这位德国球员率先帮助球队破门！
詹俊（09:27）：现在还没怎么能看得到马夏尔有拿球的机会。
詹俊（09:44）：打右后卫很保险这个赛季，从都灵来到曼联。
张路（09:56）：还是达米安的直传，给马夏尔。
詹俊（15:27）：吉格斯啊，就等17年范加尔退休他好出来做主教练。而且范加尔也说了，孟菲斯和马夏尔这些球员，就是为下一任主教练买的，为他铺路。
詹俊（18:44）：马塔这个赛季也已经有3个进球了。
张路（19:01）：左路攻到最后，传到中路最后射门的往往是马塔。马夏尔顶在前面只起一个牵制作用。
詹俊（26:42）：同组的另一场比赛莫斯科中央陆军已经在主场2:0领先埃因霍温了，所以曼联这场不扳回来就危险了，和那边阿森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