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炫亮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跑车稳当当的停在铁门外。
轻松的抱着安晽情来到跑车前,司机拉开后座车门,黑铭弯腰将安晽情扔了进去,随即自己也坐了进去,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索。
“咔嚓!”
安晽情心儿一跳,车门被锁死了。
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风驰电掣般飞驶,安晽情坐在后座离得男人远远的,不过再远也就是一臂的距离,揉了揉被黑铭抓扯得隐隐作痛的手,安晽情瞪着窗外倒退的树木,不吭一声。
有些烦燥的扯了扯领带,看着连一眼都舍不得给他的白晴,淡紫色双眸沉郁莫测,一张俊容面沉如水,闭眸,沉默,在车厢内,无限的蔓延……
坐在前面的司机张叔,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六年来总裁从来未放弃寻找白小姐的下落,但现下不是好不容易寻到了,看两人现在相见不如陌路的样子,怎么感觉上出租车相互不认识路的两人,只是目的相同而已。
跑车一路急驰,开过了几条路,这并不是去她所熟知的任何一条路,安晽情微微蹙眉,不明白黑铭现在是想怎么样?
既然知道她回来了,那他肯定也知道,跟随她回来的不会只是她一个人,以黑铭的能力,要查到她的两个宝贝是他的儿女,那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车子怕是开了半个小时有余了,黑铭却始终是闭目,沉眸,不发一语。只是那熟悉的,让她忘却的男人气息溢满整个车厢,令安晽情避无可避。
跑车又开了几条路,望了望外面的环境,安晽情按下车窗,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吹飞如墨的青丝,带起丝丝凉意。
这里,安晽情到是不陌生了,因为这边,有一幢别墅是他父亲安擎轩的,六年前,她便来过一次。
跑车驶进另一条宽阔的道路,错落有致的树林里,掩藏着的一栋栋规格和设计都大相径庭的别墅,安晽情有些讶异,没想到,黑铭在这里还拥有一套别墅。
黑铭下了车,安晽情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跟着下车,抬眼望着铁门后面那座白色与金色相间的欧式别墅。
没有多做停留的,跟着黑铭进了里面。
进了别墅后,黑铭便上了二楼某间房间,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安晽情倒也没着急,柔美清傲的脸十分的平静,看不出任何她在想什么,跟家里人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拿着摇控器一个个的按着选着喜欢的节目;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栋豪华别墅。
欧式风格的客厅,顶部的大型灯饰将房间照的通亮,也照亮了客厅中央的黑色沙发。
落地窗沿着客厅呈弧形排开,窗外蔚蓝的海水一望无际,在那明媚的阳光下,炫蓝璀璨,分外耀眼。
不知何时,安晽情觉得有些困意,渐渐地,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要是他伤害晴儿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白晴被男人打横抱起而消失在门口,白母狠狠一掐白父的手擘,抱怨的开口。
捂着疼痛的手臂,白父肯定的开口,“他不会伤害晴儿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白母气恼不已,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还没相处半天,就被人给掳走了。
看着倒在沙发上有些颓废的顷妖娆,白母眉头一挑,有些怀疑的开口,“顷先生,你真是我家晴儿的未婚夫?”
“伯母不信?”
“也不是不信。”
只是,我家晴儿都被人掳去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指着下楼来的两个小宝贝,顷妖娆‘难过’开口,“伯父伯母如果不信,可以问宝宝贝贝。”
下楼来的安宝宝,可爱的歪了歪脑袋,四处扫望,望着没有安晽情踪影的客厅,疑惑的一挑眉,软软嚅嚅的声音开口,“外婆,宝宝的妈咪呢?”
“这个……”
白母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为好,只能向白父递眼色,叫他快点想个借口出来。
“宝宝贝贝,妈咪有事出去了,等下就回来。”
“噢。”
轻轻应着,眸光却划过狡黠的光芒,便不再多问。
夜已经降临,慢慢地越来越黑,夜色笼罩整个天地,整幢别墅十分安静,一个在楼上处理着公事,一个在楼下进入梦乡,只是相隔一层楼,却有一种淡淡的,暖意的温情在别墅内蔓延……
处理好公事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竟然已入夜多时了。
似突然想起什么是的,高大的身躯站起身,离开了书桌打开门。
深秋的夜里,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缠绵相拥的两人身上,竟是分外的柔和温情,似乎整个天地里,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这是一间仅有简单黑白两色装潢的卧室,空气里充满了十足的雄性气息,冷硬的色调,很显然,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窗帘只拉开了一小半,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朦胧而暧昧。
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正前方的墙壁上,与装修极不搭调的,这整面墙几乎被一幅巨大的画所占满,装裱着的画里,是一个很年轻的美貌少女,白色的雪纺裙,裙摆微微飘起,漂亮的脸蛋上扬溢着灿烂的笑容,及腰的墨发随风轻扬,那一双如琉璃般的琥珀眸子耀眼得比那蔚蓝天空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
而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安晽情。
安晽情微微蹙眉,这张照片是她在大学生涯里唯一照过的一张单人相片,她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身,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让安晽情还未完全清醒的神智猛地惊醒。
转头,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这张俊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铭。
早在刚一动时,身体的异样便让安晽情知道,昨晚,应该发生了一些事,当看到黑铭时,没想到事隔六年,一向杜绝男人近身的她还是栽在了他的手里。
昨晚的一切如电影般缓慢的从脑海里掠过,不同于醒着时的冷淡严肃,此刻睡着的俊容柔和亲切,温热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经过五年的失去记忆,生命中根本就没有过这个男人,一年的未见,安晽情一直都以为,她对这个男人是没有了任何念想的,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系,也只有宝宝贝贝。
但经过昨晚,安晽情渐渐明白了,她一直就没能成功的忘却这个男人,只是,以前的自己,把他踢到了心灵深处的最角落,不去,也不愿去触碰而已。
漂亮的琥珀眸光冷色一闪即逝,感情这东西,她不应该再去触碰!
到头来,只怕会是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收回手,轻手轻脚的想要从被子里出来,却就在刚要离开的时候,一只厚实的大掌倏地袭上腰间,轻轻一带,安晽情惯性的朝后一倒,整个人倒在黑铭结实的胸膛。
“黑铭,放开!”
“黑铭,我们是不可能的。”
能清晰的感受得到,黑铭对自己的温柔体贴,那疼惜的眸光,呵护的姿态,更甚从前,这是怎么也作不了假的。
“晴儿,为什么?”
淡紫色的双眸紧紧的锁住安晽情,一手强硬的与之五指交缠,一手握着她的左肩,黑铭低低开口。
他能感知到她还是爱着自己的。
他们之间已经错过太多了,又有了一对可爱的宝贝儿女。
却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
良久,良久,
黑铭本以为白晴不会回答的时候,有些哑的女声缓慢响起,“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黑总裁,现在的我叫安晽情。至于白晴……”停顿了会,安晽情抬头,面无表情开口,“早已经死了!”
“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缓缓摇头,淡然却坚定的望着黑铭,清楚的表达着她的意思。
沉沉的望着安晽情,黑铭什么也没说,一语不发的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已是穿戴整齐,合身的铁灰色亚曼尼西装,更衬托出他高贵冷峻的俊美,一举手一投足间,成熟男人的魅力尽显,魔魅如斯。
这个男人,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一样的俊美,一样的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六年前,不是如你所看。”
踏出门之际,黑铭停顿了会,安晽情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却没想到,只是落下这一句话。
“六年前,不是如你所看。”
安晽情想要起身的身子顿时僵住,聪明如她,当然就猜到了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个转变她一生的夜晚,那个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夜晚,却没有想到,迎来的却是他们给自己的惊吓!
“聪明如黑铭,也会遭人设计吗?”
淡淡的,带有些嘲讽的女声,黑铭正想关门的动作一顿,转身,回头,整个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冻的寒气,冷冽的语气却是万分坚定,“我从来没碰过她!”
我想要碰的,一直都是你,只有你而已。
“怦”的一声,主卧室的大门被黑铭关上。
“少爷,早餐已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