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见,回见啊,史大人,诸位大人,保重。”
谢举伯笑眯眯的对着殿愣神的众臣拱拱手,要扬长而去。
这些年,他在户部尚书任实在是没有落到任何好名声。
民生军事粮饷俸禄等等,其余五部朝大小衙门,从来都是伸手来户部要,户部没有银子满朝武包括皇帝都是怪他,交子滥行民不聊生也是怪他;一个烫手的山芋,朝有些人却总是将他把持户部十余年挂在嘴。
如今,听了贾似道的话,以退为进的将了这些人一军,看着殿某些人一脸便秘的模样,谢举伯实在是心大快。
你们不是说我把持户部吗?不是说我占着位置不拉屎吗?
行啊,现在我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吧,我高兴的去告老了。
果不其然,户部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这些人精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的。
“哎哎哎,谢大人,谢尚书,慢走慢走。”李鸣复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前一把抓住谢举伯的袖子干笑道。
“参知大人,有何吩咐?”
谢举伯轻轻挣脱李鸣复的手,抱拳一礼道。
听到谢举伯叫参知大人,不知为何,李鸣复脸莫名的一热,某些不开心的记忆再次在脑浮现,连带着李鸣复觉得连谢举伯这样的尊称似乎也是在故意讥讽与他,李鸣复眼闪过一抹恼怒。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李鸣复很清楚,若是谢举伯这个户部尚书告老了,那么接下来能够接任而且有资格接任户部尚书位置的,除了他们几个参知政事外,不会有别人。
而作为一个刚刚从闭门思过走出来的参知政事,李鸣复觉得,会由自己背这个锅的可能性简直是无限大。哪怕这次不是他,那么只要银子的问题不解决,按照赵昀今天的表现来说,迟早也会轮到他。
史嵩之、李宗勉以及其余几部尚书侍郎,显然不可能来接任户部尚书,户部侍郎现在还是空置,根本不用想着从户部找人来接任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了谢举伯开这个头,如果他李鸣复到时候也没有办法筹措到银子,那么是不是也要告老?
如果告老,那么年前的大朝会,他丢尽了脸面被千夫所指也要厚着脸皮保住自己参知政事的位置,岂不是全部都做了无用功?
想到这里,李鸣复感觉自己的心肝肺都是疼的。
转来转去怎么又转回来了呢?
难不成是皇帝和谢举伯故意的?
这个可能性由不得李鸣复不考虑,毕竟年前的大朝会,他还有理学一派,可是将皇帝给得罪的不轻,袁甫告老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此刻哪怕李鸣复心再不忿,也只能眼巴巴的对谢举伯陪着笑脸。
“老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哪敢吩咐您不是?只是如今朝政艰难,皇也说了,让我等一起想办法。即便皇不说,我等同殿为臣,又岂能坐视不理?老大人先不要着急,下官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诸位大人可否听下官一言。”
李鸣复知道,如果单单靠自己一人,算是把自己卖了,怕是也不能筹措到两百万两银子的一个零头。
短命殿的这些人,囊括了三省六部的一把手,每个人背后都有偌大一个家族,门生故吏更是无数,只有大家伙同心协力,才有可能完成赵昀的要求。而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拿出真金白银,最终还是要靠谢举伯。
“参知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李鸣复将姿态压的如此低,谢举伯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笑着道。
“下官和诸位大人府或者族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闲散银子,甚至亲朋故旧也都可筹措一番,只是我等俸禄低微,家小业小……不知可否让户部出具一份借贷书……”
李鸣复说道这里颇有些讪讪然,毕竟他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此刻一干大宋朝的重臣却因为银子的事情而在这端明殿内讨价还价斤斤计较,同那走街串巷的小山小贩有什么区别?实在是让李鸣复险些掩面夺路而逃。
谢举伯瞪大了眼睛。
李鸣复实在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之感,要知道,他先前跟赵昀说的找那几个愿意为朝廷出力的巨商大贾借贷,还是贾似道给他出的主意,甚至是所有的事情贾似道都已经安排好,那几个巨商大贾也早备好了银子,他唯一要做的是出面跟那些人签订一份借贷书,在其余一些商事对这几个巨商大贾进行倾斜而已。
可是李鸣复今天竟然也想到了这点,按照贾似道的说法是,那也是颇有经商头脑的人啊。
听到李鸣复的话,史嵩之等人讶然之后齐齐默默不语。
不得不说,李鸣复的这颇为新颖的想法,对他们同样也是很有诱惑力。
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大雨刮来的?更何况有可能还要让他们舍下老脸去借银子?
赵昀做甩手掌柜,他们自然可以任凭赵昀折腾,不管不问,毕竟赵昀不可能将他们所有人都给告老还乡吧?
可是话有说回来,如今大宋朝的现状这样,赵昀但凡有点办法,想来也不会选择如此疲懒的做法不是?
终究,大家所有人都是一条绳的蚂蚱、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破船翻了吧?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能过的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