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两词说出,周通及桃花山元老们脸色同时一黑,惭愧羞赧之色甚重。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大家。”阮尊说道,“刚才你们的指摘,我认了。我承认自己是带着任务和目的,卧底来到了桃花山。可是,尽管如此,我却不是桃花山的敌人,相反,我有可能,还是你们的恩人。”
他的“恩人”之语一出,周达便狂笑起来:“恩人?你一个吃里扒外的朝廷卧底,竟然好意思说什么恩人?当真是颠倒黑白,不知羞耻!啊!”
周达话刚说完,就惨呼一声,一只手捂着嘴仓惶退到那些元老身后,指尖有鲜血潺潺流出。
一道翩若惊鸿般的紫黑光芒,在阮尊指尖处一闪即逝。
“大胆!”一名元老怒喝道,又惊又怒,没想到当着自己这些年长者的面,作为后辈的阮尊,还在理屈的境况下,竟然也敢出手伤人。
“我是桃花山的二寨主,他是桃花山的叛徒,还被关在黑牢思过的,现在没有得到大寨主或我的命令就私自逃出,已经是犯了大罪。你们听信他的言语,在他的带领下,向我这个二寨主发难,到底是谁大胆,谁在作乱?”阮尊厉喝道,指尖上一枚紫黑色的无忧,反复环绕把玩着。
几名元老尽皆语塞。
“本来还想先礼后兵,给你们讲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再镇压不服。现在,你们如此无礼,那我也就顾不得先兵后礼了。谁还不服,尽管先上,我将他打服了之后,再慢慢跟你们讲道理。”阮尊厉色尽显。
周达从嘴里吐出好几枚带血的断齿,他嘴唇被豁开,舌头也遭到了割伤,满嘴里血,又惊又怕,不敢再说,只是期待地看着几名元老,还有周通。
那几名元老,都是桃花寨创寨时的老人了,也是李忠死后,周通清洗后,还余下唯一的几名老人了。说不上德高望重,就是辈份资历还能作用。若说实权,他们的实权,早被周通夺去了。
本来想趁着阮尊身份揭穿之机将之驱除甚至灭杀,夺回些许权力。没想到,阮尊孤身到寨子上,竟然还理直气壮,而周通虽然愤怒,还是给了他申辩的余地。
见众人没有再反驳,阮尊才平复下心来,慢慢地说道:“我刚刚问那几句话,意思很明白,你们也听得明白。桃花山作为一座匪山,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安然存在,没有被朝廷的强者和军队剿灭,不是因为它有多强大,不过是灵草的作用罢了。但是,朝廷如果真要对付桃花山,还会给我们以机会,用灵草为质吗?”
“皇帝昏病时久,朝廷惶惶,所以对内对外无力。可是现在皇帝清醒过来了,急于用一些显眼的功绩来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也镇压别人的不臣之心。少年军正好在青州,桃花、清风二山正好势弱,不趁这机会收复二山岂不是坐失良机?”
“届时,大军压境,桃花山,别说一座桃林镇了,就是山上的桃花寨,届时也只是付之一炬。你们的什么千秋大梦,终将成灰而已。”
阮尊的一席话,说得周通及那些元老们大汗淋漓。
“寨主是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的了。我上回已经跟寨主提过,桃花山的出路,不是在于跟着二龙山一条道走到黑,而是在于,认清什么才是我们桃花山的核心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