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帐中,第七伍的人都在休息,阮尊同样,枕着双手,呆呆望着帐顶,心思很重。
这是他入营后的第十七天。可他的脑袋里好像还没有转过弯来。尤其是李玉丰的那一席话,带给了他非常强烈的震撼。
整个宋队,从上到下,从北到南,难道真的已经不堪至此了吗?
汉人,汉民族,是一个拥有着非常强韧生命力的民族,尽管史上曾经无数次地遭逢重灾大劫,可是每每都能够在废墟上浴火重生。可是,汉民族很多的劣根性,几乎也是与生俱来的。
比如说,贪腐。
从心理的思维上来说,阮尊其实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本无责任对这个时代的弊政纠结太多。但他是个读过很多书,尤其是史书的人,虽然没有经受过太多的高等教育,他知道一些史走势,知道五千年的天下兴衰。
“嘿,伍长。”马朝文在自己的床榻上翻了个身,朝向伍长程辉。他的声音,打破了军帐中的宁静。
“有事?”程辉问道。
“有点事想不明白,问问。”马朝元说道,“我不明白,像我们,千里迢迢去到京师,又千里迢迢来到青州,本来是要应对外族,现在撤回了国境内部,到底是为的什么?”
“这点破事,你还想不明白,你那脑子,白长了。”李玉丰讥讽道。
马朝元怒目而视。
程辉说道:“别逗他了。”坐了起来,向大家说道,“镇魔殿本就是应对天降魔气而生的,及致后来,在皇家授权下,才有了统管天下灵士的职责。可以说,皇家需要镇魔殿做什么,镇魔殿就要做什么。少年军应命而生,更是如此。皇室需要少年军去西北平叛,少年军便去西北平叛。皇室若需要少年军到青州稳定形势,则少年军就会义不容辞地来到青州。就是如此。”
马朝元说道:“青州,不过有区区三座匪山而已,清风山、桃花山、二龙山,山高不过千尺,人多不过千员,地方州府就足够解决,非得劳师动众地把我们调过来,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程辉说道:“真有那么简单倒好了!我报名前,家里人可是担心了个半死,生怕我死在与异族作战的战场上!”
张凯有些颓然地说道:“我家里人也是如此,虽然我执意要来,可是临行前,他们还是再三叮嘱,说是遇上危险事情,让我不要顾其他人,只管自己逃命便了。原以为此行凶险异常,谁想却是到山东游玩一番,害家人白担心了一场。”
说着向阮尊问道:“你呢,你又是为何要参加这次少年军的集训?”
阮尊一愣,“我?”
张凯说道:“当然,问的就是你。”
阮尊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我们信州白鹿灵院,灵院大比的前四名,就可以拥有参加少年军的资格。还有一些在大比中表现突出的学生,可以自主参加,不作强求吧。”
“原来是灵院的学生。”其他四人肃然起敬。宋国之中,一些灵院,尤其是一些声名显赫的灵院,如白鹿灵院这种,能够进入已属不易,在大比中还能获得四强之席,那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