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自己穿衣服吗?苏希锦挑眉,不错,有现代五好青年的潜质。
“大少爷?他不是独子么?”
打听主人家里的事是不礼貌的,但苏希锦不一样。不说她原就是韩国栋的弟子,如今更是大少爷的救命恩人,完全可以问。
“家里还有四位少爷,三位小姐。少爷排行一,所以叫大少爷。”
剩下的几位想必都在京都了,苏希锦猜测。
洗漱完毕,正好有人来报国公爷来了。
苏希锦随着丫头出门,一路上遇到的仆从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感激。苏希锦不知昨晚之后的事,全归功于自己救了韩韫玉的缘故。
韩韫玉祖孙俩正坐在外间喝茶,见她出来,吩咐下人端了碗燕窝粥。
“你刚起床,一定没吃东西,先吃着垫垫肚子。”
苏希锦便在两人的注视下,飞快吃了粥。
随后韩国栋一挥手,就有小厮鱼贯而入,个个手里举着托盘,“这是我今天早晨去库房挑的,都给你。”
托盘上装的都是金银珠宝,苏希锦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必了,老师的心意我知道。”
见他神色诧异,苏希锦解释:“昨天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人我都会救,只要我有这个能力。”
“一码归一码,”韩国栋摇了摇头,“你救了韫玉,对韩家有恩,自然得报答。只是除了这些俗物,我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
小小年纪,村野出身,猛然见到这么多财产,竟然眼睛不眨一下地拒绝了。韩国栋既赞赏又庆幸,赞赏她视金钱如粪土,庆幸自己收她为徒。
“非也,”苏希锦神色严肃,“老师无偿教我知识,提供书本,三餐住宿更是不用愁。这些可曾要过回报?师兄教我练字,给我字帖,送我药膏可曾要过回报?不曾。既不曾求回报,何况我呼?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小脸憋得紧紧的,身量也没长开,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看起来很是滑稽。
“噗,”韩韫玉被她逗笑了,对韩国公道,“我就说她不会收吧。”
她虽然年纪尚小,主意却很大,对事物有自己的见解,不可当小孩儿看待。
韩韫玉神情温和从容,若非面无血色,眉宇倦怠,完全没有一丝大病方醒的病态感。
他转身从小厮手里拿过几,递给苏希锦,“这是几本海外游记,我听林公子说你爱历史、游记,便从书房里挑了这些给你。”
苏希锦眼睛发亮,海外游记?岂不是可以了解陈国航海业和国外发展情况吗?
当真是件好东西,深得她心。
“哼,”韩国公冷哼一声,不识货的丫头。他给的东西,买什么书不行。而后一个眼神,房里的金银珠宝全撤了个精光。
高高兴兴收了书,苏希锦扶韩韫玉坐下,“哮喘极难根治,你需日日警惕。平日里多注意饮食,远离花粉、尘螨、冷空气等物。”
这些都是常见的哮喘过敏原,虽然每个人体质不同,但她多提醒一下准没错。
“好。”韩韫玉笑答。
苏希锦又道:“我那里还有一套按摩手法,是我以前……以前在一上看到,一会我教给下人,每日按上一遍,应当对你身体有帮助。”
“好,”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仿佛昨日挣扎在病床的人不是他,“生死有命,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
苏希锦心头顿时涩然,想要安慰,又觉得对方并不需要,说多了反而伤人心。
韩韫玉沉思一会儿,突然问:“昨晚你是如何治疗喘疾的?”
昨晚他几近昏迷,神志不清,许多东西都不记得,但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苏希锦尴尬。人工呼吸这种事,做起来没什么,说出来总有些尴尬,何况对方还是古人。
“咳,”韩国栋大咳一声,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你病刚好,”他很是镇定地转头对旁边的小厮道:“扶少爷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