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跪拜神像,唯有白婳端正姿态站在那里,一脸若有所思,傲然而立,仿佛眼前这神像压根儿就不配让她下跪般。
须臾间,白婳余光一瞥,骤然瞧见神像后方一片衣角飞快掠过。
那气息竟然还有些熟悉,她连忙追了过去,却追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山竹错落,绿意盎然,亭台楼阁一样不缺。
“将军府之事,你已然了解,如今……”
竹帘之下,她隐约瞧得一人下巴,清瘦削薄。
微微往下,便是轻微滚动的喉结,下巴带着少许的胡茬。
她心里咯噔一声,旋即从竹帘里飞射出一道残影来,白婳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竟是有些滚烫的茶杯。
“何人在此!”
当白婳看见那从竹帘后出来的人时,便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
真是茶壶不开提哪壶,怎的就在这里碰见了这个狗男人,管他是不是澹台策,只要她盯着澹台策那张脸一天,就足够让她多恨一天。
“惠安郡主?”
那人嗓音不轻不重的落下,眉宇间的肃杀也稍缓了几分。
那竹帘后方的另一人,似乎受到了惊动,闪身迅速消失在她面前,连个模样都没能看见,这两人偷偷摸摸的在玉清观里,不会是在幽会吧?
地府里的话本子里,那些女鬼最爱看的就是什么龙阳之癖,对于男欢女爱,反而没了兴致。
“倒是本郡主唐突了,竟然打扰了萧太傅的雅兴,惹了萧太傅的老相好跑路了。”白婳嘴角一勾,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赤乌顺毛。
他今日一身黑衣,一头墨发用发带松松垮垮的捆着,几缕发丝稍稍凌乱至胸前,却显得他格外肃杀俊美。
一双黑眸里没有波澜,幽暗深邃,外头的日光仿佛都齐聚在他身上,长身玉立,地上啐碎了他的身形,拉的狭长。
他眉眼稍沉,盯着白婳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凶光毕露。
“郡主不在将军府里养身子,跑来玉清观做什么?”身后之人已走,他也松了口气。
白婳反唇相讥:“太傅不在朝中忧心国家大事,你也跑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方才那藏着的小公子是个无双的人儿,太傅金屋藏娇了?”
萧君策扫了一眼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剑眉星目,薄唇无情:“郡主今日穿的很好看。”
这一句话莫名其妙,院落里的风带着点儿绿竹的清雅味道,萧君策似乎不大愿意和她多说话。
扬了扬手道:“马车就在外面,郡主请自便。”
所以……这厮是让她坐他的马车回将军府?
说的好听请自便,但这厮的语气完全就是命令式的啊。
不过……
白婳转身,朝着和他相同的方向直接走了,开玩笑,她白婳是谁,连澹台策都管不住她,又何况区区一个萧君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