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口中宝库既是这矮山之内,方卓手持舵主令无往不利,阵法一开他上来不及阻挡,几十人蜂拥而进,方卓对这宝库未有任何期待,万年光阴其中之物早已如那主楼般化作尘埃,也果然如他所想败兴而归。
待方卓带众人回归,夜林三人也已各自探查完毕,看起神色有所斩获。四人相视一眼即决定启程。老者一把年纪果然未白活,察言观色应对迅速,忙道:“上主,老奴这帮子也无其他期望,只求上主带这些孩子离开。”
小的尚在襁褓大的十岁有余,零零散散约二十人,若说全带走并非不可能,夜林一路多担待,三人日夜守护,仁善之举未尝不可,但此地至聚集点需十日路程,孩童年幼有些神智尚未健全,十日煞气千林沼泽尚有瘴气,孩童与方卓等修士不同,煞气入体既是入体不可能排出体外,十日之后带出的也恐怕是些痴傻,还是那句话需空间法宝。
一番思索后方卓讲清缘由断然拒绝了,老者见无妄举酒来敬。
“此酒三杯敬上主,来日上主若重回勿忘我等可怜人。”
真心诚意带着一股奴性恍如绝望中人之本能,四人相视一眼各自握住了酒杯,酒香浓烈碧如青叶,方卓一滴入口细细一辨确定无毒,一口喝下热流过喉让人浑身一舒,灵酒,品质极高灵力纯净,丹田中暖流阵阵如丝,方卓居然感觉瓶颈有所松动,要知他修为练气八层乃是受灵力压迫淤积而来,想要破开这瓶颈极难,甚至欲灵力精纯度无关,但这和灵酒却让人匪夷所思。
三杯入口意犹未尽,方卓自问真是小视了这般仆人,要知这帮也算上古遗民其主更是化神修,手中掌握的一些技艺哪怕失传殆尽,也总有一些精妙之处,其实方卓等人修为离化神修尚远,倒是这帮奴仆先祖所掌技艺更切实际。
“这酒不对。”紫璇鱼一声娇呼人已侧倒,方卓顿感全身一沉灵力和体力俱散,根本无法站稳,一拍饲灵袋毫无反应,手掌处凝聚着一层薄薄的寒霜,身躯仿佛被冻结一般却非僵硬,无尽寒意从腹部透出,他强挺起几分精神道:“此事为何?”
“无他,老奴想要出去,只需上主立下誓言远带我等离开自会无恙。”老者言道。
“倒是我等小视了你们离开此地的决心,好我答应你。”方卓未有丝毫犹豫即答应了,显得颇为现实,却也无错,生死之前难道还能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为了一丝不知所谓坚持去他人的刃口,连累的可不是他一人,身旁还有三位刚结拜的兄妹。他的想法很现实,他的做法更现实。
“你分明是敷衍我等,立下心魔誓言护我等周全尚可。若不然将这两位女上主带入老夫房中,为我族延续血脉。将你两……”老者俯视道,言语却骤然中断。
他眼中的方卓面带痛苦之色勉强的站了起来,双手撑着膝盖用漠然的眼神扫视全场冷冷道:“我即已答应必然尽力而为,你之前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你怎能站起?记载中这醉酿无人可承受,当年上主也被醉去数十日之久。”老者惊骇道,指尖一道火球射向方卓,却见方卓身形幻化蛟蛇身显现,一爪将火球捏爆,望着方卓老者满脸皆是惧怕步步后退,其余人等更是尖声惊叫乱作一团。
方卓面带冷意笑而不语,老者口中醉酿确实将他灵力和血气皆封,其实连他自身都感到惊奇,若真要寻根问究还是这身躯的不同,某种意义上他称不得人,重塑身躯后对毒素有一定免疫力,更主要却是体内无时无刻皆在蔓延的黑气,那酒酿药力仿佛被瞬间激发,之前他满手寒霜,再看夜林等人肤色如常药力尚未完全激发,他却在瞬间如跌落寒潭中,黑气并非解药,却如在篝火上淋上油脂让木材燃烧的更迅速让壶中水更快的沸腾挥发。
“难道还想让我反悔吗?解药呢?”方卓强忍着心中杀意道。
“尚无解药,三杯酒酿服用二十余日皆可恢复。”老者直言。
方卓面色却不好看,若二十余日再走根本无法到达聚集点,不想一直谨慎事却被一帮不值一提的原住民搞砸了,他再次询问道:“可有炼制这酒酿的药方?”
“这酒酿还是先祖遗留之物,喝上一坛醉倒三年方醒,无人敢饮用皆埋于那青石下,药方之物早已遗失。”老者道。
“如此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方卓暗腹将磐石上所剩半坛酒酿取走厉声道:“今日之后宝库半里不可踏入,将其余酒酿一坛不少的给我送来。”
方卓一手扛起夜林一手抱起两女缓步向矮山走去,冷汗丝丝冒出化作寒霜,对,他也是强弩之末,寒意冰封了筋脉血管,丹田内寒意依旧庞大,能活动自由皆凭身躯之力,但之前一番强势却并非伪装,哪怕无法动用灵力,凭这有限的体力一番拼命也能将那八十余人屠尽。
这一里余路走的很长,速度较常人缓了近半,看似挺拔每一步间却总有停顿,这可苦了紫璇鱼,她身处方卓腋下全身无力感知尚存,腰部被方卓臂膀卡的死死的,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鼻,还有那不时的小摩擦,二十芳龄的女子何时被这般调戏,她却还不能说出半句怨言,因为她眼中的方卓走的很累,这是在救命。
“三哥,你能否将我放下……”紫璇鱼脸色微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