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意识,方卓体内有后主灵识数道,铜镜刀币及血灵图,可这几道意识都不会争夺这身躯,无主意识有黑斑兽丹及界墟兽精血,先天意识唯有方卓一人,可方卓的意识被暴戾之气压制,反比其上任何一道意识都无力。
此时的他开始轰击水潭后阵法,仿佛阵法中有吸引他之物,轰轰撞击声不断,黑红拳甲间血滴不止,这种无意识的攻击不知疼痛,只需有一分力即不会停止,可阵法牢固虽已存在万余年,想来连接此处灵脉,灵脉不枯这阵法凭挥拳身躯之力很难击碎。
不知不觉间已过三天,谷地外的苏慕萍却是如日入年,她并未听从仿佛吩咐离开,手中握着方卓储物袋静静的等待着,只要这储物袋上方卓祭练烙印一日未消,即代表方卓还活着。她脸色依旧很苍白,连续三日的不眠不修牵肠挂肚神色萎靡。
她心中的纠结一直持续着,从三日前的每一个时辰将心神透入储物袋查看一次,至此时的一个恍惚间,可能上一次查看不过数个呼吸,回神已再次查看,显得有些神经兮兮。可她太怕,怕一个恍惚间已是天人永隔。
从当初的相识,经历生死的相念,彼此不断的想知,离别后的相思,一幕幕在她心头浮现。再见后的绝情,同行中的绝意,遗言中的绝恋,无时无刻不刺痛着她。可能正因为有甜有苦才让她更放不下,心中的希望如水面的涟漪,心有多广,希望既有多广。
苍白面容间闪过一丝娇羞,想念总是念着好,可抬头眺望远方的双眼却无神,随着目光瞥过那挖掘的洞口她好恨,为什么之前未阻止他,为什么一味的支持他,明知很危险,紫璇鱼两人皆退缩了,哪怕以自身性命为赌注,她依旧默默的跟随他走进了洞口。
她很自责,为什么自身不够强大,为什么会受伤。若自身能牵制住黑蛟,让他服下整个丹药,可能就不会受伤,可能伤势就会痊愈,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弱。
她好后悔,若能重来一次,她一定做那温柔可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整天跟在他身后撒娇,做他掌心的宝。(或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她却只能静静的等待,不,她要让他活着,万年灵药他的不能动,但她的份额她愿意,哪怕修为永固,她还有三百年的寿元,三百年够长了,陪他度过三百年其实也挺好。
她心意已决,走进洞口化沙术施展,她要让他筑基。
这三天,最开心的莫过于黑斑,虽无意识却从未停下过贪婪的吃相。丹田黑斑中赤色圆珠已有婴儿拳头大小,赤茫闪耀恍如一颗兽丹。方卓体内暴戾之力已去九层,分别由黑斑和其身躯吸收,此时的他依旧处于浑噩状体,躯体内暴戾之气已然让他如灵智未开。
其修为不进反退,跌落练气八层,若非身躯的改变,其体内灵力早已将他撑爆,本能急于寻找一处宣泄口,居然将他固有的修为极度压缩,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灵力更为精纯了,坏处既是修路更为艰难了,晋级所需灵力大幅增加且这种跌境的瓶颈极难突破,很多人修为一生止步。更可怕的既是随着兽丹消融,他若还不能清醒将体内灵力炼化或排出,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阵法依旧无损,任凭他如何击打身躯之力总无法和灵脉相抗衡,此时苏慕萍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
看着半人半蛟完全癫狂的怪物,苏慕萍恐惧着,脚步却终是未停下,但她知晓那是他,那个可义无反顾不管眼前是何绝,依旧境默不作声挡在她身前的男人。相爱全无来由,正如身躯颤抖步履坚定的她。
低沉的嘶吼声中方卓转首回望,血红瞳珠如晶映出那孱弱而坚定的身影,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嘶吼声顿然凝重,魁梧而怪异的身躯化作重重残影,带着嗜血而冷漠表情向苏慕萍扑去,眼神却是无尽的炙热。若换做神智清醒的他,她会不会有所期待呢?
兽化,这个词苏慕萍听过无数次,万化门每代弟子对这词皆是熟悉而陌生,可真实所见她还是第一次。眼见为实果然比道听途说更让人震撼,眨眼间方卓已临近苏慕萍三尺,突显的口器满是尖牙掀起腥风毫不留情的向苏慕萍白皙的脖颈间咬去,虽不过是本能驱使,但力沉势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