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沸腾的汤澡常人或许无法忍受,方卓在内却怡然自得,他也想明白了,这进了刑罚堂就如肉在砧板随意让人剁让人砍,自己又无法反抗,心中去担忧之后的种种疼痛难耐,反是着了那花衣男子的道。这种‘娘要嫁人天要下雨’由他去的心境促使他真把这刑罚当成了逛澡堂子。
那黝黑的皮肤随着浸泡逐渐泛起红晕,汤澡中药力如丝丝牛毛钻入筋脉,捅破那平时修炼也难以触及之地。他全身奇痒无比,这是细小脉络对水温的抗争。体内灵气伺机而动,侵占滋润体内微不可查之处。一层细密的汗液被驱逐出体内,其中隐藏着肉眼不可见的杂质,他整个人沉浸在有痒难饶忽旁人伸手一抓的霎那快感中,而修为却在恍惚中实打实的进入练气五层。
花衣男子在旁也注意到这点,心中不知何种想法,他那无神的眼珠一转闪出一丝不可思议。只见他屈指一弹,一颗细小的火星落入方卓铁桶下瞬间火光大盛,铁桶内温度猛增。
方卓何等体质,五行造灵术变异慧灵果创造出的身躯岂会在乎这沸水,即使那烈火直接灼烧也能忍受。但人体的奥秘岂止这些,能忍受不在乎却无法管住汗腺系统的活跃。巨大热流下,他汗如雨滴,想必花衣男子也是出于好意,想近一步帮助方卓排除体内杂质。但随着大量水汽升腾,方卓身体好似适应了这热浪,不但未有更多杂质排出,连汗水都愈加稀少,此时他被花衣男子请出了铁桶。
“起身到铁床上趴着,本尊给你松松筋骨。”花衣男子抖动着手中邢杖说道。
方卓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无良想道:“这前辈未踏上修路之前难道是搓澡工出身?”但他还是乖巧的趴上了铁床,此时他身躯正处于一种极强的亢奋中,全身细微的脉络正如幼芽破土重生呻吟着,感知度陷入极其敏锐的状态,当来随之而来的杖责痛苦也将剧增,花衣男子的好意原来如刀刃般锋利。
“啧啧啧,多年未见这刀剑难伤的躯体了,本尊这手可是痒的很。”花衣男子伸手一抚方卓后腰道。
方卓心中一凉,不知是被同性抚摸身躯的不自在还是被花衣男子言语刺激到。他心中隐隐觉得弟子口中流传着前辈酷爱傀儡炼尸之术是真的,且这花衣男子绝不是单纯的行刑罚之职,他将这刑罚当做一种修炼,一种艺术。他真心对这危险无比的花衣男子产生了惧怕,这种惧怕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内心不自觉的颤抖,不用目光触及,光想象就足矣撼动心性。
花衣男子这种心态或许是病态的,但却是追求某种领域极致不可缺少的,方卓在他眼中就是一件魁宝,方卓疼痛越激烈,他则越能感到满足。他需要那闷哼声哭喊声求饶声,来维持他日夜面对冰冷尸体的无趣,甚至他心中或许已产生将方卓炼制成傀儡的念头。
“啪”的一声,方卓身体猛然一沉,作用力下铁床四根漆黑的床脚猛然一震,青石地板细小的碎片迸射而出,深深镶入青石板中,那破空的声响好似代替方卓发出哀嚎。
这一杖丝毫不留余力,方卓脑海中一声轻鸣,震的筋脉中血气回流,臀部如裂开一般。当血气再次涌回臀部时,剧烈的疼痛如火花般爆开点燃所有的感觉系统,刺激他脑部发出指令将后臀紧紧一收。
微微的麻木感尚未涌现第二杖落下,沉重的力量几乎将方卓后臀骨骼与肌肉分离,酸楚与疼痛游走全身,激起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但他却未有一声轻哼,这种痛苦还不够,比起融练五行灵液根本是旁枝末节。但这种举动无疑是一种挑衅,花衣男子口中啧啧声再起,那面容却越发灿烂好似花儿开了,只是这花亦属异类,那笑容含蓄而狰狞。
…………
铁床击地的轰鸣声让院外弟子不禁捏紧了颤抖的拳头,他们清晰感到脚下青石板传来二十五震动,迫使他们原本紧紧吊起的心神渐渐溃散,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扛住下一次震动。但不知何故却未有闷哼声传出,惧怕的同时洋溢出好奇。
花衣男子面对方卓的坚强不屈,更多的是兴奋,不知多久未有这独特的快感了,记得上次还是宗门元婴老祖擒回一溶丹后期妖兽,他最终还是将哀嚎不息妖兽制成了傀儡。
眼前弟子不能动用极刑,但稍稍添加些乐趣还是可以做到的。他取出一排幽光闪闪的尖细长针,不知是何种灵物制成,轻易的破开方卓坚不可破的肌肤,深深刺入方卓穴位中。
方卓顿感体内多处筋脉被封闭,浑厚的气血之力纷纷涌向后臀。花衣男子神色满足的看着那充血暴起的经脉,手中灵力注入邢杖中。
还有二十五杖,花衣男子笑意融融显然准备动用真格。
杖影起,罡风荡,花儿开,屁股真真切切的开花了,如阳春间月季花开迎风显红妆,他再也扛不住这连续猛烈的抽打不自觉的发出低沉的哼声。
花衣男子显然动用了一套杖法,那哼哼声带给他极致的享受,他脸庞狰狞如花,酷似花王牡丹含苞怒放,却不知和那红色月季相比哪朵开的更娇艳。
“四十……四十六……”方卓心中默默倒数,期盼着这一切快些结束,全身在疼痛下几乎不受自身控制。
“五十”,很是奇怪,方卓喘着粗气等待着,但那一杖却久久未落下。
花衣男子极力控制着由于激动颤抖不已的五指,轻语一声“抽骨”。
杖落,方卓感觉身躯再不是自身的,全身骨骼仿佛尽数移位,只有那一股钻心的疼痛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