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低着头静静的走着,一步接一步,步伐总是那般距离彷如提线的木偶,双腿上愈加厚重的冰晶也阻止不了那永恒的步伐,他也丝毫没有除去的念头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冰晶刺破的伤口慢慢流下鲜血,血还未滴落即以成为冰渣,随着脚步一荡一荡。眼前有了血的色彩那半开半合的疲惫眼神仿佛有了改变,不,他看到不是鲜血而是那五彩华光四溢,他的脚步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改变,有了索取的快感,那五彩既是他想获取的。
不知走了多久,伤口越多那五彩也越多,他终于按耐不住心中那份欲望伸出双手去接去那份五彩,这种美让迷茫的他感觉到一丝温暖,让他心中有了祈求有了一丝人性。
那疲惫的双目不断打量四周,只为那更多的五色。
“这有……这还有……哈哈……这也是……”
蓦然间,他目光中出现无数身影,那些身影皆冻结在长路两旁冰壁中,神态各异或惊恐或迷茫或悲伤或愤怒或怨恨……却皆带有一丝失神,漆黑眼球在冰壁华光聚集下仿佛一颗黯淡即将泯灭的星辰。
目光交汇间他看清了那些身影,那是年轻的他,那是心中的他。那千万个他围绕在其四周,望着他的眼神瞬间化作渴求。
他耳边骤然响起家人的呢喃声,刺破他的耳膜敲击他的心神他的灵魂。
他害怕了恐惧了绝望了,为何他,他,他……那无数个他会在此处。
一拳轰出,冰壁绽放出无数裂缝破裂,可那一双双眼神却仿佛永远印在他心口。
苏醒的他浑然不知所措,发现机关一发动,之前那一幕幕不过是自身意识勾勒出的幻觉。
趁着全身依旧包围在冰晶中他运行水婵经直至恢复知觉,这其中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那真的是幻觉吗?难道不是心底深处的渴望,还有那迫不及待想要得要的力量。”
回到地面,他再次查看全身确认无碍后长吁口气,这般修炼过于危险可总算能让自己喘口气,虽说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却有可能将五行造灵术完成,想必日后这会成为家常便饭,味道不行却也能管饱。
前路漫漫让他迷茫不知五行造灵何时是个头,可只要有希望,他即会毫无犹豫的献上意志和身躯。
转眼又是一月余,挂在水灵液上方的方卓无力等待着知觉的恢复,这已是他第十六次修炼水婵经了,此时的他头脑清晰,休眠状态也从未再出现过,随着寒冷的刺激和水婵经的精进,他对于水灵液的寒冷也有所适应了,甚至不再会出现晕厥的现象,浸泡的时间慢慢想一个时辰靠近,功法的运行也可完成两个周天。
可五行造灵术却依旧无果,每一次享受那欲生欲死的美好时,长刀总会出现将入体的五行灵液吸收。近日虽说一直勤恳的修炼水婵经,可他却依旧感觉精力不济神情恍惚,不知是否到了老人常说的迟暮之年,低头一算离家已四年时光。
四年时光,当年的孱弱少年已长大成人,若当年不曾来寻找墓穴,或许早挽着意中人的手共赴那美好的日起日落,或许也曾远游弘扬方家的医侠人心,或许也如大哥般面露父亲慈爱的目光……年过十八,伴随他的却是苍老的煎熬,那褶皱的肌肤不是时间的见证,那满鬓苍白不过是虚假的体现,唯有幽暗双瞳中那份坚定才是真实。
带着长叹声他盘坐下身子,那悠长的声调满是对昔日的无奈往事的祭奠,同样也包含人生的抉择。
五行灵液置于掌心画轴展开威压骤增融练,长久以来每日反反复复,惨不能睹的挣扎求死不得的嘶吼,几乎已成为身体的本能,尽管身躯依旧抗拒个不停,心理上也不会再有惧怕,苍白面容间那深邃的目光透出一股轻视,一声为不可的话语响起,不过如此。
手中长刀却一改之前模糊,轮廓间透出的光亮愈加清晰,远远望去恍如已成实体,那刀体散发的五彩光晕好似具有人性般微微颤抖着,方卓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异样宛如人性的贪婪。
“再来一次,若你有灵,若你渴望,那就将这份颤抖中贪婪爆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