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甚至不敢多想室内那恐怖的血腥味道,还有一地的血。
“还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立刻打水来,将这里收拾干净!”凤槿萱冷声道,“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任何不对,我让你们都和那丫头一个下场!”
已经有婢女被吓哭了出来:“是是……”
杂乱的脚步声。
凤槿萱提着裙子,趾高气昂地走出了石室。
幸亏了,宫芊沐平日里霸道惯了,不然只是解释一项,就够费神费力的。
石楼布局复杂,她信步走着,一旁的婢女看到她衣服上的血渍都拼命地低下头。
谁都不想做那冤死鬼。
凤槿萱兴致不错地将石楼逛了逛,这才发现,下一层的同样位置,就是那人的房间。
君无邪的办公之地。
推开了屋门,第一眼就看到堪舆图。一张写满了雄心壮志的堪舆图。
然后是各种各样的情报和机密文件。
凤槿萱提着裙子走进了石屋之内,反手将石屋子的门关上了。
如今君无邪出去了,没有一日是回不来的,这里天大地大,宫芊沐最大。
嗯,想想好开心。
宫芊沐若是没有那么醋坛子,或许还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可是老天爷都把机会送到了面前,她怎么能放过呢。
凤槿萱从烛台旁边取了火镰蒲绒,走到了那个桌案前面。
她知道自个儿夹带出去也分不清楚轻重缓急,但是这不妨碍她做事儿。
什么机密的东西呀,不是都放在这里了么?那么,她只需要……烧了这些东西,就一了百了,全都好了……对吧?
抿起唇角笑得不无得意,口中忍不住轻声呢喃出声:“相公啊相公……你这般为我,为妻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到不是明目张胆地防火,凤槿萱没有那么大本事能耐也畏惧被发现石室纵火烧了机密文件。
那样的话会引起太多人注意的。
刚好这里寒冷,到处都准备了火盆。
不过火盆也有烟,凤槿萱很不满意,四处寻摸了半晌,才找到了火盆的盖子。
那盖子做的十分精致,有虑烟的功效。
凤槿萱不急,时间还很充裕。
她笑着坐在屋子内,将一张一张的书信、机密文件,草草地读了之后,就塞进了火盆里。
重要嘛?都重要,不过她又不是十分了得的本事,能够全都过目不忘,就不记了。
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七七八八后,凤槿萱拍拍手站了起来,又四处踱步。
彼时,她已经对如今的战局有了几乎十成的了解。
还不错。
她微微笑着四处看着。
宝剑?
无用。
兵书?
看不完。
丹药?
呵,那些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硫磺水银的东西也只有皇帝喜欢吧?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别的……就真的没了。
凤槿萱微微喟叹出声,放才踱步走出了君无邪的机要室。
提着裙子,不咸不淡地找了个婢女,让婢女传话给马夫准备一匹好马她要出去骑马散散心,然后就在婢女的引领下去了宫芊沐的房间,煮了茶吃着细点等着。
若说真有什么意外,那就是遇到了两个她极为不喜欢的人。
媚兰和娇雪。
不过那两位婢女对宫芊沐一直都是深仇大恨的模样,根本就不屑地打理。
凤槿萱噙着笑与她们擦肩而过,真的白担心了一场。
待到马匹准备好了,那两个婢女才过来找茬。
说什么石楼出了意外,慕容血嫣跳楼死,要不要传递消息给君无邪。
凤槿萱拿捏着宫芊沐的笑意,慵懒缱绻地说道:“哦,这个不用。我说心里话,挺不待见那小姑娘呢。而且他现在正是着急行军呢,相比较之下,人死了又活不过来,端王那边又着急着,没有必要去劳烦他。”
两个婢女这才相视一眼,点点头。
彼时凤槿萱正伸着玉雪玲珑的手,轻轻摸着她们的脸颊。
她的指尖没有涂抹任何蔻丹。
那两个婢女在看到她修长的指甲的时候已经变了脸色。
凤槿萱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还在我这里愣着做什么?”
两婢面色诡异地退了下去。
凤槿萱看着自个儿的手指甲,轻轻笑了起来。
宫芊沐的指甲上染有蔻丹,可是她的指甲上,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血渍。
天知道她的手在滑过两个婢女的脸庞的时候,她曾经设想过,杀了她们。
一了百了。
不过……
既然能用脑子能解决的事儿,最好不要用暴力,不是么?
凤槿萱再走出去的时候,已经被人包围了。
“怎么?”凤槿萱已经将血衣换了下来,重新绾了一个雍容高雅的芙蓉髻,上面插着整套的金头面,极尽奢华。
“你不是宫芊沐?”两个婢女带着人马高声道,“你是谁?”
“真是翅膀长硬了,居然敢动本宫了。”宫芊沐冷冷道,“我不是宫芊沐,又是谁呢?”
“你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冒充宫芊沐?你是凤家军那边的人么?还是……太子那边的人?”
靖国太子不是君殿下的事儿看来两个婢女十分耿耿于怀。
凤槿萱看了看周围那些士兵,笑了起来。
“我还当是怎么说呢,原来,你们是趁着君殿不在,想要夺了我的性命争宠啊?居然连太子都搬出来了,你们……真是能耐啊?想象力这么好,怎么不去做说书女先生去,我给你们多打赏俩铜子儿。”凤槿萱的话语出奇的刻薄。
不过一呼吸之间,她就冷声道:“将这两个以下犯上的婢女给我打下去!”
立刻便有士兵扑了上来,将媚兰和娇雪压了下去。
凤槿萱淡淡然看着那位零头的将士,仰着如同宫芊沐一般的高傲的头颅轻点了下头。
这个将士很眼熟,不就是……凤家军那个卷毛嘛?
她原本还想将自个儿婢女给他做媳妇儿呢,后来一直没见到他,这才作罢。
居然能混到石楼里来,真是厉害。
凤槿萱暗暗竖起了拇指。
那将士说道:“宫夫人,她们怎么办?”
凤槿萱学着宫芊沐翻了一下白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还要我教么?嗯?”
“是。”
凤槿萱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连这里监狱是横的还是扁的都不知道。
下了石楼,骑上了马,天高云灿烂,她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潦草地在戈壁滩上跑了几圈,才发现周围都有岗哨。
不过早在石楼上就已经将周围地形看了七七八八的了,她知道,这里唯一的弱点,就是那片儿士兵探测进来时中了埋伏的地儿。
密林里士兵应该是最少的,她策马跑到了林子边。
因为离石楼比较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两个婢女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
她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开心了。
扭头最后看了一眼石楼。
从袖子里掏出了早前在机要室里就写好的手绢,用簪子挂在了树上。
手绢上写道:亲爱的君殿下,多谢你这几日好吃好喝喂猪模式的照顾,一日三餐山珍海味不说,还知道加餐,我很满意,我们有机会再见吧。
至于那个机要室,我真的深表遗憾。
谁让我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性子呢。我就是看不惯旁人欺负我相公。
还有,我估计你那么聪明已经知道了死了的是你的小媳妇儿宫芊沐了,看在她那么爱你的份儿上,你千万不要对她鞭尸喂狗之类的了。
她也是不小心才放我出来的。
你不是也说我是狐狸精后人嘛。
我就是生性不羁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