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道中落不过是因为弃文从武,因练武而耗尽了家私,声名狼藉、委身于郗府,不过是因为郗俭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我欲杀之,为民除害,这才不惜自毁名声、伺机接近!否则我林兴业大好男儿一身武艺、顶天立地胸怀抱负,岂会作一区区家奴!”
一连串的噼里啪啦下来,何香菱都给听呆了,这家奴情郎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真是世事之奇莫过于此,仆从英豪真假如斯!
“我本早就有机会杀那郗俭老贼,奈何在这郗府认识了你,对你一见钟情,以至成了我的一块软肋,”林书航叹息道:“几次将欲下手,却担心事后会给你惹来祸端,怕是连累你也被打为同党通缉,因此才拖延到现在……”
突如其来的刺激太多,每一样都远远超乎何香菱的认知和想象,想到一个如此神秘强大的男人,竟然因为自己而……
“二郎!”何香菱忍不住微微有些动情,既贪恋林书航那小鸟一震的功夫,又贪恋郗府的荣华富贵,她忍不住说道:“咱们不做那什么为民除害的英雄,你我就在这别院相守,有那老东西供着……”
“这正是我如今越来越忍受不了的地方!”林书航断然说道:“我既已对你用情至深,岂肯见你永远伺候那老贼?只要每每想到你在那丑陋的身躯下承欢之态,我便怒火中烧、不能自已!”
“可是、可是……”何香菱微微色变,虽说眼前这男人越看越爱,可要说让她放弃这郗府的富贵,那可是万万不能:“可若是杀了老东西,你我也……”
可没想到林书航接着又说道:“放心,我林兴业岂是那有勇无谋之辈?拖累你我的事,林某断不会为之,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半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何香菱稍稍放心,问道:“那二郎的意思是?”
“今晚黄巾将会袭城,此事千真万确,你若能帮我说动老贼,让老贼许我掌兵,我必可守住城池、斩敌立功!”
林书航把住何香菱的香肩,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此起步从军,以我之能、再有你的枕边风,必可青云直上,手握益州兵权,届时便是取那老贼而代之又有何难?!”
何香菱听得一怔,林书航则是继续下猛药:“想你在这里做人小老婆,要时刻防着被正室发现、暗害,成天提心吊胆,更还要伺候那不中用的老东西,这样的日子,有何舒坦?可若等我扶摇直上、手握益州大权,取那老贼而代之的时候,届时娶你做了正室夫人,成这益州之母,岂不好过眼下千倍万倍?”
此前的小家伙那一震,加上举榉木衣柜时那力拔山兮的气概,再有此后的英雄话语……像何香菱这样的女人,肯定不会在乎什么为国为民,但这种话听起来总是会让男人显得魅力倍增,这几番操作早已让何香菱对林兴业刮目相看,勾引得她欲罢不能。
而若是再加上最后这条‘益州之母’……
成,她则万人之上,还能随伺英俊情郎;而即便败,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郗俭的事儿,不至于丢了这郗府的富贵。
何香菱已然心动,只是脑子毕竟不傻,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我当然想助二郎!只是……上次我求那老东西给我弟弟在军营里找个差事,他都一拖再拖,要说让我帮你今晚就手握兵权,这只怕……”
林书航心中一定,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微微笑道:“无妨,只要你肯助我,我自有法子让老东西就范。”
何香菱听了这话,决心已下:“二郎,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与何香菱的话说得太久了,以至于已然听到了郗俭走进院子的声音,林书航这才从房间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到街上先溜达了一圈儿,拿上何香菱给他的钱,去成衣铺子买了身直裾长袍,穿戴妥当,又摸出何香菱那里顺出来的描眉笔等物稍作化妆。
一切准备妥当,估摸着郗俭这边的时间,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这才大步朝郗府而回。
直裾长袍是东汉年间大户的穿着,门口看门的家丁以为是哪位士绅来访,先是上来一揖,待要问明姓名,却见是林兴业。
坦白说,此时的林书航和曾经的林兴业相比,这变化看起来确实是很大。
一来眉毛被画宽了,二来脸上略施粉黛之后,比之平时多了一份儿细腻,并不像是皮肤粗糙的老百姓。
二来就林书航本就一身正气、双眸有神,与曾经那贼眉鼠眼的林兴业,从神态上看完全就是两个人。
直看得那家丁都是一愣。
只觉眼前这家伙明明就是林兴业,可却又似乎不是,让他不敢轻认。
正愣神间,却听林书航已经朗声说道:“去报于你家主人,便说世祖皇帝亲封,汉中侯林忆奴之后,林平之到访!有紧急军事告知,请求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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