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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两晋茶业的发展(2 / 2)

在三国两晋江南饮茶发展的同时,不难想见,其时当地茶树的种植,当也有一个相应的发展。可是十分遗憾,在我们现存的古籍中,我们还没有找到这方面的直接记载,只能根据有关资料作些推测。如南北朝宋·山谦之《吴兴记》中载:“乌程温山(今湖州郊区)出御荈。”吴觉农先生研究,认为可能指的就是三国吴孙皓的“御茶园”中生产的茶①。笔者对这条资料也作过考证,认为南朝时三兴地区出“御荈”是有这种可能的②。根据上述二种意见,我们不说温山御荈就是三国孙皓时所用的茶叶,即以后一种“可能是刘宋时进御的”看法来说,如所周知,任何地方从开始种茶到进贡茶叶,都有一个发展过程,就凭这一事实,我们也可相当肯定,湖州包括现在江苏宜兴一带的茶叶生产,至迟在两晋时可能就有一定的发展。这一点,我们从晋杜育《荈赋》也可得到某种印证。《荈赋》前四句为:“灵山惟岳,奇产所钟;厥生荈草,弥谷被岗。”这首赋和荈草“弥谷被岗”的灵山是指什么地方?现在无从查考。不过,笔者从《宜兴县志》中偶而发现,这首诗和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杜牧的《题茶山》等诗,都作为歌哦宜兴或宜兴人的作品,而收诸该志的“艺文”部。

如果不是《宜兴县志》编纂搞错,那么由这一线索也可证明,两晋时在宜兴的某些山岭,其植茶也相当兴盛了。

在三国两晋江浙茶业有较大发展的同时,如东晋裴渊《广州记》所载:“酉平县出皋卢,茗之别名,叶大而涩,南人以为饮”①;茶在我国南部沿海也获得了一定的发展。在早期,我国两广地区,茶和皋卢是相通的。如刘宋时《南越志》也载:“茗,苦涩,亦谓之过罗。”②这里应特别指出,在这一时期里,茶在我国中部和南部沿海虽然获得了某些发展,但是,当时我国茶叶生产和技术的中心,还是在荆巴和西蜀。

如西晋张载的《登成都楼》诗吟:“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区”;以及孙楚的《出歌》句:“白盐出河东,美豉出鲁渊,姜桂茶荈出巴蜀”③,反映的就是这种情况。至于制茶技术上,如张揖《广雅》所载:“荆巴间采茶作饼,成以米膏出之。”这也是我们现在能见的茶的最早加工记载。《广雅》讲制茶,为什么要以荆巴为例?无疑,这是因为它们有代表性。这一点,从这时有关文献中记及的茶叶产地也可看出。如《华阳国志》在《巴志》中提到“丹漆、茶、蜜”皆纳贡;涪陵郡“惟出茶、丹漆、蜜腊”。《蜀志》载:“什邡县,山出好茶”;“南安、武阳皆出名茶”。又《南中志》也载,平夷县“山出茶、蜜”等等,以上是巴蜀西晋以前产茶的情况。荆楚的情况,《荆州土地记》称:“武陵七县通出茶,最好。”④此外,再就是刘琨给其兄子刘演信中提到的“安州干茶”。其称“吾体中烦闷,恒假真茶,汝可信致之”⑤,人们在经常饮用茶叶的过程中,对有些地方出产茶叶的药效,也已有所比较。这是晋以前我国文献中提到的也是我们现在能见的最早的茶叶出产情况。我们引述这些所要说明的,是这些产地全部集中在巴蜀和荆楚二地;其所以如此,显然是与这二地出产茶叶的数量和质量有关的。

在罗列了三国两晋上述茶叶情况后,我们透过这些零星史实,联系汉以前的茶史资料,多少也就能够朦胧看出,这一时期也是我国古代茶叶文化系统初步形成的时期。如前所说,我国发现、利用和饮用茶叶的历史虽然非常悠远,但是从文献记载来说,汉以前乃至三国的茶史资料十分稀少,以至对这时的茶,只能称之为是一种只流传巴蜀的区域性的简单饮料文化。至两晋以后,随着茶叶文化与我国各地社会生活和其他文化的进一步相会、相融和相互影响,也随着文献记载的增多,这才初步显示和构建出了我国古代茶叶文化的特点及系统。

举例来说,由于士人愈来愈多的卷入饮茶行列,两晋时,不仅出现了《登成都楼》、孙楚《出歌》等吟及茶事诗歌和出现了杜育《荈赋》一类专门描述茶的茶文化艺术,而且也为茶叶抹上了一层节俭、朴素、清淡廉洁的色彩,使茶叶文化多少注进了一些儒家“尚仁贵中”的基本思想。

在吸收儒家思想的同时,随这一时期道教和佛教在我国的广为传播,孕育中的茶叶文化,也自然地融进了不少道教和佛教的有关思想和文化内容。这一点,我们从陆羽《茶经》引述的《神异记》中的“丹丘子赠大茗”的故事,《食忌》关于“苦茶久食羽化”的传说,就可明显看出,这即是两晋时茶叶文化受道教文化影响的反映。至于佛教,《茶经》中也搜录有晋《异苑》剡县陈务妻以茶祀坟获报的故事,《续名僧传》关于武康小山寺释法瑶“饭所饮茶”的记载等等。前者一看即知,宣传的是佛教因果报应思想;这里也清楚看到了佛教和我国茶文化的联结。不过,这里需要补充一句,在晋以前或我国茶叶文化早期阶段上,就佛教和道教对茶叶文化的影响来说,道教的影响可能大些和直接些。因为佛教虽说是西汉后期就传至我国,但其教义的“中国化”,还是后来禅宗兴起以后的事情。关于这一看法,有人可能会引“西汉僧人甘露师”植茶蒙山,来说明佛教与茶的关系比道教更早,其实蒙山茶的传说,现在好似与佛教有关,但开始可能是道教所编或僧道共编的故事,是晋朝以后佛教为和道教争夺肇创茶业的功绩所编织出来的。这等于两教在南北朝编造的《清净法引经》和《老子化胡经》等伪经一样,前者称释迦牟尼的二个弟子:一为儒童菩萨孔子,一为光净菩萨的老子;后者则反过来把释迦说成是老子西出教化出来的弟子①。所以,关于蒙顶茶系西汉甘露大师(不管此大师是僧是道)手植的传说,纯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时的茶叶文化,除和儒、佛、道有所交融,在精神方面揉进了某些儒、佛、道哲学思想外,在物质文化方面,也较汉以前有了不少提高。

如汉以前,我们无法知道其时是否有专门的茶具和以茶为礼的情况,王褒《僮约》“烹荼尽具”、“武阳买茶”二句,前一句古作“非指茶具;后一句虽然一般都肯定到武阳去买茶,但是否用来祭神敬客呢?就不敢说了。但是,西晋时,如《世说新语》任育长至石头看到的“坐席竟下饮”;杜育《荈赋》“器择陶简,出自东隅,酌之以匏,取式公刘”①等描写,这时不但明显看到了“以茶待客”的礼俗,而且这时对烹茶用水择器,也已颇为讲究,以至各地每个人对饮茶用具的产地和式样都有所推崇了。类似的例子还可举一些,但就上述几点,我们也能看出,这时我国茶叶文化的脉络,已油然浮现出来。因此,我们也可以说,晋朝是我国传统茶叶文化能可确定的形成阶段。<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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