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沈杨氏的确是个可怜之人。”
楚南栀环顾着车厢内众人,只见个个都听得有几分入迷,也忍不住感慨了声,想到最初的话题,她又刻不容缓的问了回去:
“你方才说,韩娘子并不经常带沈杨氏出门,为何上月偏偏就想着领她一道前往南华观了呢?”
小芬想了想,也有些茫然:“此事奴婢也想不通,主母只说是今年家主又扩展了买卖,想带小娘一道前往观中为沈家上下祈福。”
楚南栀又继续发问:“以前可有结伴而行过?”
小芬紧锁着眉头细细的思考了一遍,之后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楚南栀心里大概有了些盘算,想到沈家二郎之事,她再次问道:
“我听说沈家大房、二房并不和睦,可今日亲眼所见之下,好像并非如此,韩娘子待那位二房的堂侄像是极为亲厚呀?”
“两房不和也只是家主憎恶二房的那群忘恩负义之徒。”
一提起二房,小芬鼓着小腮帮气鼓鼓的就想锤人,全然没了好脸色:
“我家家主虽说这几年风光无限,可早年也是落魄得紧,潦倒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可他那孪生的弟弟一家子人宁可将剩饭剩菜喂了狗也不愿意接济给家主,如此落井下石家主怎不痛心,偏偏主母喜着那二郎,若不是家主执意反对,之后小娘又产下了小郎君,恐怕二郎如今早就是这一家之主了。”
听她说到此处,楚南栀有些费解,可还没来得及提出心中猜疑,小芬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立即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楚娘子可别小看了二郎,他这人会阿谀奉承得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尤其是在主母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顺又孝悌的嘴脸。”
“嗯。”
这一点她早已看出来了。
那小王八犊子的确是个会来事的主,也难怪能得到韩氏的青睐。
如此便能解释得通,韩氏为何宁可舍弃过继的庶子,也愿意偏袒二房的子嗣了。
大致捋了一遍思路,她眸光深深的望向小芬:“这样说,你家家主与韩娘子一直都存在分歧了?”
“哼。”
小芬颇有些不屑的冷笑了声:“并非奴婢夸口,但凡我家小娘是个恃宠而骄之人,主母在这个家里哪还有什么容身之处。”
“原来如此。”
楚南栀顿然大悟,那沈江河是否宠妾灭妻她不清楚,但夫妻二人的关系怕是也不算和睦。
她目光如炬的定定打落在小芬身上,提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多时的一个疑问:“你家小娘与韩娘子上月去南华观,可曾见到过西门道人?”
“西门道人?”
小芬倍感惊讶,眼里流露出无尽的困惑,也不知她为何会有此疑问,思索着摇了摇头:“并不曾见到过此人。”
听到这简洁明了的回答,楚南栀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