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没有给初七补偿,却在下课的时候,大把花钱请客吃烧烤,自然没有初七的份。因为他打了他,至今吴松那孙子的眼圈还跟熊猫眼似的。
打了人,林初七还是觉得自己忒冤,比那啥窦娥还冤。
给老师画裸体素描的是吴松这孙子,偏偏自己贪财想要他的补偿,阴悄悄的吃了一个哑巴亏。还被周辣椒喊去办公室教育,他还记得周辣椒说话:“你这画得也太离谱了吧!左边小,这右边稍微大了点,还有这个,这个……”
搞得初七坐也不是,战也不是,直到有老师进办公室来,周辣椒才匆匆忙忙把那素描画给卷起来,朝他挥挥手说:“以后别打人,自己犯错还打人,就是不对。”
林初七本来是准备要挨骂的,没想到周辣椒不痛不痒的教育这么几句,就放他走人,出来他都还云里雾里没有搞明白。
林初七没有明白的事多了去,因为这事班上的女生,都对他刮目相看,横眉竖眼,冷眼相对。倒霉催的他从学校回家,在路上又遭遇不幸,啪嗒——头顶有一坨什么东西掉下来,恰恰掉在额头上。
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手指上沾了一抹白送到鼻下一闻臭烘烘的,是鸟粪——
晦气!呸,初七手都不知道怎么搞了,胡乱的在路边树干上抹了一把,蓦然想起曾麻子说鸟粪掉在身上将会有丧事缠身。丧事就是家里死人,初七想,要说家里的亲人就曾麻子。
别看曾麻子一把年纪,身体硬朗得就像一头犍牛。虽然脸上有黑色的星星点点,却不影响健康,也不影响他给人摸骨看相,更不影响他摸骨看相的衍生性纵向发展。
要说曾麻子最早的营生,那就无迹可寻,虽然初七多次问他,他都支支吾吾敷衍了事。
在林初七看来,曾麻子一定有不可告人见不得人的丑事不愿意让他知道。
要不然每一次过问他的以前,曾麻子总是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拒绝,还骂他:“臭小子,老子上辈子欠你的,跟你毛关系没有。还苦拉巴基的拉扯你,到现在老子光棍一条,还不是拜你所赐。”
得、林初七没话说了。
曾麻子不会有事,那么头上掉鸟粪有可能丧事缠身的说法不成立。
曾麻子,终于逮住你算不准的一件事了。林初七冷笑一下,加快脚步朝家跑。
他跟曾麻子住的地方,就是一大片低矮建筑区之一大杂院里。
这里是三不管地界,住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总之鱼龙混杂复杂得很。
大杂院有女人,有男人,有孩子。有游走小贩,还有上班族,也有在工地上搬砖的。
大杂院就像一个临时搭建的戏台,在大杂院呢每一个人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从早上,游走小贩推车轱辘声道晚上下班高峰期,自行车轮子哒哒转动声,一天之中的闹嚷才算结束。
曾麻子跟院里一寡妇有染,这是初七亲耳听得,亲眼看见的事实。
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的日子难熬,不单单是某一方面不能得到正常满足,睁开眼的那些个油盐酱醋茶就够她操劳。加上还有一个亭亭玉立,正在发育成长的女儿。
寡妇的女儿很漂亮,名字也不错。特别那曼妙的小身材,让他馋涎欲滴——
刁灿——谐音貂蝉。
林初七想刁灿,想曾麻子,不知不觉把鸟粪的事抛之脑后。不多一会,就到了大杂院。
今天没有太阳,大杂院显得冷清,上班的上班,搬砖的搬砖。没有太阳,头顶一片绿荫,没有那些个花花绿绿,白、黑的衣服裤子,还有女人罩子什么的比什么都好。
林初七跟曾麻子住在最靠里的一间屋子里,进门一间屋,摆的饭桌,再进门,一间卧室,再进小天井,再进门就是初七的私人空间,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房间。
每一天回家,他都看见曾麻子在忙碌。要么翻开日历查看子丑寅卯、婚嫁迎娶,一边看,一边在掐算,要么就坐那张逍遥椅上,闭眼假寐,即使闭眼,那嘴巴都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