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不哭。”杨爹爹笑得灿烂无比,露出了大颗大颗的白色牙齿。
牵着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的流沅,离开了这昏暗的房间。
外面的明亮光亮显然不如那已被熄灭的昏暗烛光柔和。流沅眼睛微微眯着,抵挡刺眼的光线。
一条布满金色花纹走廊,两侧是对门的房间,未见过样式的灯笼悬挂在顶,提供着光亮,古典的小木圆桌承着各种图案以白玉为底的花瓶分布在门与门的间隔中。
“爹爹,我们要去哪?”本想直接问要去哪的流沅似乎本能般将“爹爹”这两字率先吐露出来。
而他本人却没有丝毫察觉到这点,脑海中似乎一直有想法控制,让他只觉是理所应当,
“爹爹救了我,叫他一声爹爹才是应该的。”
“去给你找住的地方,天色已晚,还是先好好歇憩,有什么事明儿再做。”杨爹爹在前领路,身段左右扭动,像是一支刚会跑从土里拔出来的花妖精。
“嗯。”流沅小心应着,安静跟在后面,连平时喜欢的胡思乱想都不做了。
“对了,孩子,你名氏还未告诉爹爹呢。”杨爹爹脚步一顿,停在了悬挂着明亮灯笼的走廊中。
“我的名氏……”流沅的大脑突然宕机了,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叫什么,“我叫什么来着。”
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流沅脑海中刮起风暴,阻挡着他意识的侵入,让其只能从边缘地带窥探出微不足道的信息。
“叫…流沅!流水的流,沅水的沅!”想起自己姓名大作战成功!流沅内心松了口气,思绪活跃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
“流沅……”杨爹爹轻声喃喃,脚步再次迈开,细声细气,用好似商量的语气道:“来到爹爹这的孩子都有一个新名字,意味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听爹爹的。”流沅当即应下,眨着期待的眸子。
“那就叫水画吧。”穿着花花衣服的中年男子,将走廊左侧的门打开,边说边引他身后的少年进入。
一处古色古香的房间:低矮的棕色木桌占据中央,上面摆满了绿植、茶具、糕点,米白坐垫围了一圈,铺在原木色的地板上;
除去那未打开的雕花槛窗,各种字画挂在墙面,与笛萧、琴筝等乐器相互衬托,一副诗书气派。
旁处被一块折叠的绣满修长竹子的浅色屏风隔开,隐约能看出里面卧床的身影。
“爹爹,这是我住的地方?”先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地方便让流沅生出要留在这的念头。
“那是当然了,我的好水画。”杨爹爹抿嘴笑笑,将摆在屏风旁的香炉点上,散出清雅的香气,正中流沅的喜好,让他忍不住多闻几下。
“好了好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快过来。”点完香的杨爹爹绕过屏风,招呼着流沅。
暗红的拔步床像是被一个小木屋笼罩,仅留一处上下的床沿,繁序复杂的花纹篆刻在上面,显得华丽无比。杨爹爹将粉白帘子拉开,露出里面与帘子同色的被褥。
少年轻步缓行,安静坐在床边,忽闪着如凤尾蝶翅膀般的纤细睫毛。杨爹爹也得以真正看看他这个好“儿子”的美颜:
慵散的长发凌乱,赋予一种别样的美感;如汩汩小泉的灵动黑色双眸晶莹仿佛藏着银亮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