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事情可就闹大了,次日晌午,街坊四邻都围拢在徐家门口。
徐家老夫少妻本来就极其容易的惹来闲话,徐贵又是个心眼小的人,每天防贼似的防着媳妇,周氏平时出门都不让,甚至至今连邻里都没见过周氏的模样。
不过话虽如此,邻居都是相处多年比较靠实的,徐贵跟他们说了大略,不上一刻,男男女女的四邻皆开始帮他照应起来。
有的去杠房定棺椁、买寿材,有的去府衙禀告,死了人衙门得过来人走相应的程序,还有就是去给丈母娘家送信。徐贵自己则气愤愤的去了临安城脚根儿的马家去找马大哈了。
马大哈对昨晚的事儿一点没放在心上,干完活儿就睡觉了。
呼呼大睡,一觉天明。
他这人懒,起来的比别人晚,刷尸体的活儿也比较的清闲,干完就可以歇工了,而且基本上一连好几天都不会有新活。
马大哈坐在床头心想:该干点什么呢?对,我把裤子洗了吧!太阳老高了,趁着晌午把裤子洗了晒干,自己好穿。
他就这一条裤子,没富余的。好在一个人在家,即便光着屁股也不丢脸。
马大哈赤着身子,手拿了根竹竿在天井里晾裤子。忽听外面一扇破板门“通”的向下一倒,门口的徐贵拧着眉毛,仿佛要吃人一样。
“老徐,你这是怎么了?”
马大哈不晓得闹出人命了,发现徐贵气冲斗牛的样子,还觉得挺诧异。
徐贵道:“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那妻被你调戏,她觉得憋屈,昨晚悬梁自尽了。”
马大哈赶紧呈请说:“徐大哥,这可是误会啊!我哪里能干那种事情?我只是去借刷子,嫂子不认识,我便进屋帮她寻找……”
徐贵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操起来地上的门栓就打马大哈。
马大哈一看这是疯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将竹竿、裤子向地下一扔,掉头翻身从破篱笆上跳出去逃跑了。
徐贵哪肯放过他?扔下门栓就追。
满大街都是人啊!
马大哈一辈子没在人前成为过焦点,今天算是出名了,大宋朝裸奔第一人。
狮子巷熟人居多,他们大家互相都认识。
徐贵有个朋友见到了这一幕,拉住徐贵莫名的问:“徐大哥,您怎么追着一个光屁股的人满街跑啊?”
“你不知道,他玷污了我的妻子,我吃亏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虽然您想找回平衡,可方法上有点不合适吧?”
“我不管,我绝饶不了他,我得报仇。”
“那……那……好吧!用不用待会儿我帮你压住了他啊?”
“好!”
人越来越多,老百姓平时哪能看到这样限至级的热闹啊!
手里有活儿的也都先撂下了,都跑到了街上瞧稀罕,嗑着瓜子,喝着茶水。
“看着没?这比昨天晚上的赏月可好看,今年中秋的节目不好看。”
“是啊!八月十五年年都有,这表演可是百年遇不到一回。”
此时人群之中踢哩趿拉的走来一位脏和尚,他叹息了一声,摇头自语说:“徐贵啊,昨天晚上我算是白教育你了。眼见未必是实你怎么就不懂呢?真让人不省心!本来萧山县那头还有妖精等着除呢!现在还得分身来帮你。”
丁寒一边叹息一边朝徐家走去,正好路过一爿糟坊门口,他发现酒馆门前挑着一根绳,上面挂着一块狗肉,当时就走不动道儿了。
就得意这一口。
丁寒一摸兜,发现是漏的,咽了咽口水,想想该怎么把这块狗肉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