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有明文规定,高僧一般由寺院推荐,经官府批准上报吏部。然后再由皇上亲自批阅,别看大唐寺院众多,但是真正获得高僧称号的僧人,不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第一个上台的僧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让在场的其他僧人有些犯怵。整整两分钟都没人吭声,最后站在后面的很多人看向了老禅师。还有一部分人看向了监寺,最后一部分人看向了坐在台下的住持。
老禅师完全不去管旁人的目光,而是低声对身旁的江流儿说道:“今天是个检验你功课的好机会,敢不敢上去跟那个大和尚聊会儿?”
只有三岁的江流儿歪着脑袋问道:“师傅,如果我跟他聊会儿,晚上能不写字么?”
老禅师哈哈大笑,朝台上使了使眼色,说道:“只要你能跟他聊上一个时辰,从今往后你想写就写,不想写为师再也不会催着你写了。”
江流儿伸出小拇指对老禅师说道:“说话算话,咱们拉钩。”
老禅师不得不跟江流儿拉了拉钩,然后一把抱起江流儿送到台上。本想着江流儿第一次上台会怯场,这孩子站在台上环视了一周。不急不缓的走到细雨高僧面前,双手合十弯腰作揖道:“大和尚,我师傅让我上来陪你聊会儿天,想聊什么你尽管聊吧。”
听闻江流儿的话西域高僧眉头微皱,瞬间舒展开,看向站在台下的老禅师。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算是跟老禅师打过了招呼。
老禅师站在台下异常的平静,就像是这场文斗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几年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江流儿身上,只因为从他从江边抱回江流儿那晚开始,他每晚都做同一个梦。看不清摸不着的地方,却有很多东西是老禅师曾经见过的。
有些是不该出现在人界的东西,也有些是不该出现在三界的东西。因为老禅师酷爱看书,他不仅喜欢看寺院藏经阁里的经书,还喜欢看市面上不太流行的书籍。这些年他早睡早起,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看书。
不管西域高僧提出什么问题,江流儿都能不急不缓的回答。而每次江流儿反问的问题都很简答,几乎在场的每一位僧人都能回答上来。但是越简单的问题出现在西域高僧面前,就变得越不简单了。
或许他会以为江流儿是个神童,其实真相是住持亲传弟子的出师不利打击了大家的积极性。没人敢上台怕触霉头,只有这个小家伙不会考虑那么多。再加上他那个莫名其妙的师傅,这不就稀里糊涂的跟西域高僧聊了很长时间么。
江流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西域高僧聊天,然后还跑去找老禅师问过几个问题。最后还问了住持几个问题,他们的回答跟西域高僧不同。那些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但是他们的回答却可以表现出他们对佛经的认知。
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却可以让西域高僧刮目相看。在吃过斋饭之后,西域高僧专门向住持请求。希望可以跟江流儿多待一会儿,没想到一会儿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西域高僧不辞而别,临走前留下纸条给住持。他不再去别的地方巡游,即刻回西域潜心参悟江流儿为他开示的佛法。这倒是把住持吓了一跳,担心那孩子给西域高僧出了什么馊主意。
幸好幸好,后来西域高僧再次拜访法华寺。只可惜那时候住持已经退休,当年被高僧质问的住持亲传弟子变成了新住持。江流儿已经离开了法华寺,而老禅师也已经不知去向。不过在江流儿离开之前,曾留一件物件赠与西域高僧。
一个很常见的木鱼,法华寺里到处都能看到这个东西。不过它看上去略有不同,因为那个木鱼上有些奇怪的文字。五个奇怪的文字刻在木鱼底部,敲出的声音也跟其他木鱼不同。就连老住持也看不出是何木料,只知道那木鱼是当初老禅师所造。
那晚在法华寺,江流儿的确帮西域高僧开示了很多疑惑。前半夜两个人一问一答,后半夜江流儿在敲木鱼,而西域高僧瞬间入定。只感觉一个扎眼的功夫,却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三岁的江流儿出马,让西域高僧止步于法华寺。回到西域之后闭关参禅,足足十八年不曾离开西域半步。在当时的佛界被传为美谈,有不少人专程到法华寺听江流儿讲经。他也正式告别了住柴房的日子,搬进了有窗户还有书桌的标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