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够咱活一辈子的银钱人家就弄个丧葬费,两人一时无声。
另一边的小头目已经是买了棺材正扛在肩上呢,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八个人一起扛着。那都是他的亲戚,什么外甥,哥哥姐姐家的弟弟,三大姑八大姨家的侄子等等,有这一千两可不能便宜了外人,自己一个人又弄不了,只能是全家总动员,而且等自己富了亲戚们都能沾沾光,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
已经跑了满县城几圈的小头目腿都累的打颤了,可心底里却充满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劲,朝闻道夕死都可以,为了这改变人生的一千两银子,小头目是拼了命了。
县城里本就不小,小头目的身影哪儿都是,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现在这么急忙抬着棺材,不会是他亲爹死了吧?自然有人瞎猜测。
赶回县衙,棺材板往地上一放,小头目差点虚脱了过去,不过看着两个婆娘盯着一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个遍,冲上去抢了过来:“老爷我都忙死了,你俩倒是自在,这是什么?”
“爷,那是一千两的银票。”
“啥?”小头目赶紧把手抖落掉的银票在风里捡了回来,翻过来倒过去瞧了又瞧,不过看着凑过脸来的两对眼珠子不满道:“没出息,等事办成了咱也是这个数,你俩快去兑了银子去。”
两个婆娘两眼一摸黑的去兑银子自然不说,小头目凑到蓝容儿面前满脸汗流出,道:“爷,我已经找了个宅子,已经说好了办丧事用,咱在这衙门放着也不是个事儿,正好也能让这个病了的爷在宅里休养。”
蓝容儿觉得有理,点了头道:“这两位大夫也请过去,顺势照顾着,等他醒了在说。”
大户人家果然是有些讲究的,小头目很听话的吩咐众人转移,一番折腾,蓝容儿和林曜坐轿子里,而林铁心则放入棺木里,小头目又亲自抬起棺材努力奋斗着。
租的宅子不大,有独立的院子,棺材放在院中。
屋里已经是挤满了人,小头目的婆娘已经回来,带回来了上好的麻布,正和一堆媳妇女子量着尺寸,按照小头目原话,既然咱们来做就做全套的,给每人做上一份孝衣。
蓝容儿是想亲自上手缝一件的,可惜是男人打扮,还得把主心骨演下去,小头目这边有什么事都会向“他”请示拿主意。
待的晚上林曜终于醒了,这让两个时刻陪护在身旁的大夫都松了一口气,可惜蓝容儿依旧不放他们离去,让小头目护送了下去。
林曜看着蓝容儿一家之言已是有了半个主母的样,再听得林铁心的丧事办理得井井有条,心下好受了些。
自己对不住林铁心,如果当时拿出贝勒的身份为她平冤,她也不会如此,可惜当时自己还暗喜,把希望寄托在五千两银子上,可林铁心要的不是这种自由,她要的是自己的清白。
林曜叹息着自己的愚蠢,强撑着眩晕的身子来到院中,自有和尚围着棺材一圈念着超度咒,他不理扶着棺材探望着,忽然心下翻起天人永隔你在里头我在外头的哀来,一时再也忍不住呜呼噎噎!
悲由心中肺腑而来,泪为寄相思痛苦而藏,止不住的涌现历历在目,又一点一点模糊着散去。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哪怕是前世,可现在一个刚刚还和自己微笑的人儿触动着自己的心弦,死了,铁心的心肠。
他忽然觉得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带着使命的,一丝清明流淌于道台。
“爷,要节哀,还是休养好身体!”蓝容儿在一旁轻声抚慰着。
“我没事!”林曜甚至笑了笑,他抬起头来看着湛蓝的天空,铁心……一路走好!神圣的佛音卷着他的眷恋一起送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