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轻声道:“这怪兽看来不像僵尸,似乎跟活人一般无二。如果能擒下他,找到他快速生长的秘密,便会是本世纪最为重大的科学发现。最好,也不要给他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这个……”我犹豫起来。
怪兽突然欺身近前,手中一柄重剑上扎下划刺喉割胸,如此粗重的武器竟被他使得灵活无比,犹如毒蛇吐信一般。
我大喝一声,施展开空手夺白刃的小巧功夫,以快打快。仗着家传金钟罩功夫,对于怪兽的重剑不闪不避,一心夺剑。在金钟罩的护持下,怪兽的重剑虽刺得我周身疼痛,但却不能使我流血受伤。我放手一轮疾攻,怪兽立时重剑落地踉跄而退。我却不追击,双手背负气定神闲地站在丈许开外,与瞪大了双眼、惊讶莫名的彪形怪物判若云泥。
“好!”黄三喜笑颜开大声鼓掌赞叹。“这位……咳咳,兄弟。”我尽量使自己笑得和善一些,抱拳拱手为礼,“你……会说话吗?可否暂时放下敌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详谈。”
彪形怪兽脸上惊惧渐散,两眼眯成一条细缝,指着我问:“盗陵者?”
他说的是古代维京语,但语气生硬,发音也不太准,似乎不太习惯新的身躯。
我往前走了一步,摊开手以示没有敌意,小心翼翼地道:“我们不是盗陵者,只是想来这找一个人。在下张大勇,还未请教……”
岂知那怪兽眼中突然迸出凶光,摘下舱壁上一柄弯刀便向我掷过来,口中疯狂叫嚣:“入陵者——杀!”
幸好我并未曾放松警惕,腰部一折,使出个后铁板桥,那锋利的弯刀几乎是贴着我的鼻尖擦过,几缕发丝亦被他削落。
寒光迸闪!怪兽脚下一蹬,跨过两丈距离,醋钵大的拳头向我猛击过来。我避无可避,大喝一声,无奈下举起右掌迎去,“砰”一掌击在怪兽拳头之上,掌风气劲以拳掌交接处为中心,四下溢开,一时间船舱内积蓄了千万年的尘土喧嚣飞扬,迷人眼睛。
这下子我可吃了大亏啦!似金钟罩、摔碑手这等外家顶尖功夫,运劲时需要大口呼吸,以喉间迫发出特异声音来配合出掌挥拳,如不这样就容易受内伤。我这么一吸气,尘土立时飞进喉管,止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内息顿时就为之一岔。怪兽借机攻来,一拳击打在我胸腹间,我立时口喷鲜血向后跌退。及至站稳时,已后退了十余步,退到船舱之外。
劳拉与黄三大惊,同时迎上,却怎奈技不如人。黄三一脚便被怪兽踢飞七八丈,头撞在船桅上晕死过去;劳拉多支撑了几招,连连后退,被迫出舱室来到甲板,最后亦被怪兽一掌印在肩头,负伤而退。
肯先生心胆俱丧,站都站不住了,四肢着地向外爬。岂料怪兽手长脚长,一步跨到他身后,十指如利刃般破胸而入,掏出血淋淋的心脏,大口咀嚼起来。红色的血液顺着怪兽嘴角流下,端的是无比恐怖。
我大怒:“好个怪兽,我们当你是心头肉,你却当我们是红烧肉。你张爷爷我今日要破杀戒了!”眼角余光,见怪兽刚刚掷出的弯刀正钉在身旁甲板上。握住刀把奋力一拔,弯刀已在手中。我也不起身,屈膝翻滚过去,弯刀横扫怪兽下三路。
血光四溅,怪兽双腿经脉被我同时割断,伤处深可见骨。他哪里还能够站得住,带着一声惨嚎仰跌在地。我翻身骑上怪兽,高举弯刀狠狠刺下,怪兽身子一偏,弯刀“嗤”地一下刺中他左肩头。
要说那怪兽着实悍勇,连受重伤之后,居然还勉力抬起完好的右臂,捏向我的喉结,企图捏碎我喉骨。我手上用劲抓住弯刀一搅,他登时痛得浑身抽搐,手也松了开来。
趁怪兽痛不欲生之时,我一双铁掌接连拍在他胸上,胸骨碎裂声连串爆响,怪兽七窍喷出血沫,断骨刺入他五脏六腑,显然再也活不成了。
便在此时,异变又生!
整个海盗王陵,突然大放光明,阴暗的地底陵墓变得有若白昼,有七彩光华流转不休。我悚然大惊,转身四望,这才发现光线竟是由镶嵌在墓壁上的水晶发出的。
劳拉捂着肩膀艰难站起,勉强一笑:“冰岛深秋初冬季节常有极光,想来是天空中的极光照亮夜幕,被水晶反射了进来。倒不是有什么机关发动了。”
我这才安下心,正待说话,突然见劳拉不自觉捂住了嘴,满脸惊惧。我下意识地急转身,只瞟了一眼,脑袋嗡的一声,头皮霎时开始发麻。死去千年的海盗王,双目圆睁,瞳中射出两道白光。白光照耀中,所有怪兽的尸体像蒸发掉一样,全数奇异地消失不见。
那两道光束慢慢纠结在一起,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像是一个小型的龙卷风暴。
我拉着劳拉的手逐步后退,目光却仿佛被吸住了似的挪不开,眼睁睁看着更加奇异的事情在我们眼前发生。
疾转的龙卷风突然凝实,结成团白色光云,越扩越大。光云中有一个朦胧影像,像是女子剪影,体态妖娆,在云中舞动游走。
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光云已经将我俩团团包裹住,白光中忽然爆起七彩涟漪,赤橙黄绿青蓝紫等诸般颜色交替变幻,不由自主地,我和劳拉迈开脚步,向前缓缓走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