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泗城已经七个月了。
施如烟以为,只要离开帝都,只要时间够久,总有一天她能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启她的新生活。
可施如烟没想到,她愿意放过自己,可有人不愿意不放过她。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韩博林做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见到他的那一刻,看到他眼睛里的疼惜的那一刻,施如烟以为,老天爷对她还算有一点怜悯,没有把她抛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可短短七个月,施如烟发现,是她太天真了!
理想有多甜美,现实就有多令人作呕。
床上的韩博林有多情深,床下就有多么的翻脸无情。
起初是为了手里的生意,他给她买衣服做造型,把她送去合作伙伴的酒店房间。
再后来,哪怕只是和朋友们的一句调侃,牌桌上的一个赌注,他都会把她推出来。
就好像,她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脚边的一个宠物。
喜欢了,就丢根骨头,顺顺毛。
不喜欢了,就一脚踢开。
生理期都结束了,出血却还淅淅沥沥的没个完。
肚子也时不时的刺痛一下,仿佛有人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狠狠地拧了一把。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是中午,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施如烟却觉得,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漫长,仿佛怎么都过不完了似的。
手里的检查单上,“子宫癌弯晚期”五个大字仿若阎罗殿里走出来的黑白无常,大大小小,忽远忽近的在她眼前晃。
每个字都在冷冰冰的说:你看,你要死了呢。
打了个电话给妈妈。
电话那头的女声里带着满满的不耐烦,“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你不是考进帝影了吗?等你将来当了明星,我不沾你的光问你要钱,你过你的风光日子就是。以后没有要紧事,别总是给我打电话。”
没等她说出那句“妈我得病了我要死了”,电话就挂断了。
她又打了个电话给韩博林。
响了好久,对面才接通,同样的不耐烦,“你去哪儿了?”
及至她带着哭腔的说她生病了,韩博林瞬间清醒,“什么病?不会是艾滋吧?”
听她说不是,电话里,韩博林长长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