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臣看鉴定书。
封粟恒在一旁把事情的开始经过结果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就仿佛按了回放,把天没亮见到叶晚之后那一幕重新播放了一遍一样。
“斯臣,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在等这一天。我就一句话: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想说的该说的都说了,封粟恒起身朝外去了。
叶晚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贺斯臣的肩,“我就在隔壁。”
说完,叶晚也起身出去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
鼻尖前是咖啡的醇香气息,还夹杂着一捋苦涩。
眼前,是鉴定书末尾那句“系父子、母子关系”。
贺斯臣的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了醴城村子里那对夫妻的脸。
大叔木讷本分,见面时疏离,可却第一时间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再之后,有了那顿丰盛的午餐,和他采来的那管血。
大婶贤惠能干,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却在提到被抱走的长子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还有他们话语里那个嫁到隔壁村的女儿,和勤奋上进的小儿子。
过去的这么多年,心情平静的时候,他会幻想,他希望中的家是什么样的。
爸爸严厉寡言。
妈妈温柔贤惠。
家里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然后一家人,偶尔失言提到丢了的他。
哪怕终其一生都找不到,最起码他们惦记着他,即便死了他也不会是孤魂野鬼。
失落难过的时候,他就会满心怨愤,一遍又一遍的猜想当初的他们为什么会狠得下心来不要他。
而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虽然结果如恒哥所说的,有点儿……出乎意料。
但贺斯臣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