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站了会,也没认识的熟人,陈奉便找了根木棍当做拐杖,打算回去继续睡觉。
“陈奉!这边!”一声清脆的叫声叫住陈奉,原来是正在看杂耍的许黛几人偶见陈奉,招呼他过去。
陈奉应声,此时许家爷女、老邹四人、还有几名骑士,孙临榆却不在其中,诸人围坐在火堆津津有味看着场中带着面具,上窜下跳的表演。
陈奉盘腿坐在老邹和许黛旁边。“小子,来碗酒,多亏你舍命救了小女,老夫家贫,这碗酒先表谢意。”看到陈奉,许老刚毅的脸上满是郑重,递碗酒来。
陈奉接过陶碗,也不答话,一饮而尽,赞道:“好酒!”秦汉的酒度数虽低,但不代表就难喝。
看到陈奉豪爽之举,周围一片赞叹声,“好小子,要的就是这番豪气劲。今后但有用处,尽管来找老夫!”许老笑道,拿起酒瓮再来倒酒,却被陈奉拦住。
陈奉有些尴尬道:“小子不爱喝酒也不善饮酒,稍饮就醉,还是不要多喝的好。”
许老面色登时有些不喜,秦地民风剽悍,人多豪爽大气,好饮酒。而且秦地多为今日的陕西,这里四季分明,夏热冬寒,天气凉时便要以酒驱寒。故而在秦地找个不会饮酒的人,和在现代找一不会用手机的人差不多一样难。
而且虽然秦政府限制买卖酒,但难限制自家酿酒。自商鞅变法后国富民阜,老百姓家中多有余粮,便将其酿酒储存,待到集会或是有客来时便痛饮一番。像现在这种情况,许老是主,陈奉是客,许老敬酒陈奉却不吃,明显是不给许老面子,而且当时人就好个面子,也难怪许老面露不喜。
“这天地下还有不爱喝酒的人,真真奇事。男人一生乐趣就在酒碗!战场!床上!除了床上女人就数这酒最好不过。你有酒不喝,活的忒无趣了。”一声粗壮的声音传来,正是提了一小翁酒的孙临榆。
听闻此言,诸人皆笑。许黛脸色泛红,许老瞪了一眼孙临榆,看来古人还是保守的紧。
陈奉摇头轻笑道:“唉,孙叔这话有缪。一人一个活法,孙叔许老一生纵横战场,刀光剑影,陷阵破敌。平生自要美酒相伴,一者壮胆气,二者添豪情。小子则不同,我自小读书学习,酒喝太多会误我学业,俗语言:酒要少吃,事要多知,故而不常饮酒。古代之商纣、近世之齐王不都因贪美酒、乐美人而亡吗?”
许老、孙临榆等几个原住民顿时露出惊异之色,孙临榆仔细瞅了瞅陈奉,一脸无所谓说:“没想到还是读书人,失敬,失敬。”说完又灌一大口酒。完全看不出现在就尊敬了。
许老有些惊奇问道:“所学哪家?学问几何?”
陈奉谦虚道:“法、儒、墨、道、兵、农等,各家皆有涉猎,所学甚杂。至于学问?小子三岁读书,至今已近十七年。”
许黛在一旁插嘴道:“学这么多家有什么用吗?专攻一门不好吗?”
“现今李相乃儒家大贤荀子之徒,但后入法家;春秋孔夫子是儒家圣人,但仍请教于道家老子、法家子产;魏国名将吴起初事曾子,为儒家,最终却以兵家而显名。许姑娘,学的多不好吗?”陈奉反问。许黛顿时一噎,冷哼一声,扭过脸去不再看陈奉。
“杂家之学,你要是早生二三十年,必为我大秦显贵。”许老有些可惜的看着陈奉。
陈奉摆摆手道:“文信侯名过其实,好名喜权,又不审时度势,必然失败,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文信侯就是吕不韦,吕不韦是杂家的代表人物,更是位极人臣,但在二十三年前被嬴政夺权,许老话中暗指陈奉要是在当时一定会被吕不韦提拔。陈奉则是说吕不韦能力不足,跟随他必会灭亡。
陈奉洒脱一笑,拿过牛皮水袋给自己倒碗清水道:“许老,这有啥可可惜的。当今始皇帝英武明断,唯才是举,更兼法儒通用、法德并行,只要有能力还怕没成就?许老,刚才失礼,小子以水代酒给您赔罪。”说完大口喝完水。
听闻此言,许老眼中欣赏之色更浓,连连说好,刚刚的不喜之色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二人再次笑谈起来,整个一忘年交。
孙临榆等一干军卒也都露出一副好厉害的神色,其实他们完全没听懂两人在说啥。看到许老欣赏陈奉,以为陈奉是啥大人物,兼陈奉白天时的勇敢,再加上陈奉最后那段奉承秦始皇的话最合这群士卒的心,都纷纷敬酒……呃,是水。称呼都变成“先生”“陈生”“陈子”。气氛一下浓烈起来。
至于一旁的老邹几人早就看呆了,人才啊!同为应试义务教育的产物,陈奉凭着一张嘴几句话就混到读书人的阶层,档次瞬间拔高。想当年上初高中时,课本里除了“背诵全文”四字外,最怕的就是文言文。现在看来,那是多么可爱啊!这要学好了,直接就在古人面前装逼,出去说都倍有面子。
就在所有人都沉醉于欢快时,一阵喊叫声从村口传来……
在远离村庄的山下丘陵顶部,在月光衬托下的眼睛更显绿油……
作者:今后尽量每天一更,对之前断更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