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罗山脉,作为中央大陆与西北胡人的分界线,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和平在这里便是一个梦想。但自从二十年前,任帝国元帅的武王秦万率军北伐后此地才得安宁,并以此为,构建了延绵数万里的长城。侘英关,曾经是西北地的最大关口,当然现在也是,不过现在此地现在还是西北地最大的集市。
此时正直三月,正是集市初开之时,俊美的精灵,粗鲁的胡人狄人,愚昧的蛮人,残暴的兽人,精明的地精等等。都集中在这个关口城市内,遵守着这个大帝国的法令,他们不单畏惧着这个大帝国的国威,更惧怕着正在关外驻扎的大军。
北军,这是老百姓对这支常年驻扎在侘英关外军队的称呼,原本的大军此时已经缩减至二十万,延绵数里的军营巩固着这个帝国的西北边疆。
任何军队都应给人以恐惧,肃穆的军营很是压抑,没有一点活气。这支军队的士卒自然也很是无聊,每半年一次换防,平日里最多的就是日常操练,赶上农忙季节就去帮农民耕地收割,其余时间是不许外出,当真能把人急死。
然而今日却不同,今天是北军五日运动会的第一日。自武王改革军制后要求每个集团军每年都要举办次运动会,项目不限。而北军向来财大气粗,一下举办了包括角斗、蹴鞠、举重等几十种项目,决出各部的胜利者,因为这个运动会已是士卒少有的娱乐,再加上听说已归隐数年的秦王到来,这群兵卒自然更加兴奋。
这片数里的空地被分割成几个部分,但还是显得杂乱,其中有不少临时搭成的茅草房,这是供人休息的。最热闹的是中央地区的武斗台,长宽各五百米、高一米,底层以熟土摊成,四周以木板和白岗石铺成,四周围满士卒,并还有人不断聚来,台上的比武即将开始。
两将各立一端,一将身着黑甲黑袍,手执长戈,胯下黄骝马;一将银甲白袍,手持楠木大刀,胯下追风白马,两人皆以黑布蒙面,威风凛凛。
士卒的叫好和呐喊遍布全场,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见惰气。
“武王威武,撂倒那厮!”“章将军必胜”“武王,我可下了一百钱在你身上,不敢输了啊!”……
台上二人丝毫不受影响,仍是静立,马匹不时打个响鼻。突然二将同时驱马疾驰而前,大吼一声,兵刃登时相接,不分胜负,待两人错开,确是谁也没占到便宜。一拉缰绳,再次冲杀在一起,不一会两人便厮杀在一起,刀来戈往,好生激烈。
这两人一人是曾两度封王的秦王秦万;一人是现北军前锋大将,年轻骁勇的章费麟。这两位的比拼自然引来无数士兵的围观。
正处在休息棚的任定自然不会错过,作为帝国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他一直将精忠报国作为己任,然而正赶上这太平盛世,这几乎他们这类职业军人的噩梦,也幸亏任定的父亲曾在秦万北征时在帐下任将军,是现任北军元帅冯平舆的裨将,再加上任定争气,故而毕业后就在冯平舆处任近卫。
因这位脾气诡异的冯大帅就在身旁,任定也不敢大声叫好,但其涨红的脸庞说明了激动。别的不说,单是见到已隐居数年的偶像武王就足够了,自当今圣上和武王合力执政已来,仅二十余年就让帝国强盛至如此,武王秦万更是有“军神”之称,武功名声之大,几无人可敌,不知是多少士兵的偶像,后据说因受伤而隐居。而今日已数年未现身的秦万竟出现在北军,怎能不让人激动。
不过看了眼身旁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冯平舆,任定就一阵无语,看来冯大帅和秦万关系不和的风闻是真的。
抬眼一望,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身着锦衣,一脸急色朝此处艰难走来的人。此人身材颇为高大面白无须,手里还拿着拂尘,迈着小碎步,不时的避开那些飞来的蹴鞠和囊球,很是狼狈。
看到此人,任定赶紧轻摇正睡的冯平舆。“大帅,大帅,有贵人来了,你快醒醒。”
“赶出去,不见。”冯平舆摆了摆手,迷糊的说道。
“大帅,你快醒醒,是陛下的特使!”任定又急迫的摇了摇。
“什么破特…什么!你他妈怎么不早说,还不快去迎接。”迷糊的冯平舆顿时惊醒,扭头一看,向周围侍卫吼道,自己赶紧整理身上的戎装。
任定苦笑一声,这位大帅…哎,变换莫测啊,自己赶紧和另外两人去帮锦衣人度过这“鬼门道”。
不一会就搀着锦衣人到了近前。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此时的冯平舆已与刚才大不一样,身高一米九多,虎胸狼腰,豹头猿臂。身着连环锁子甲,被狮虎缠斗袍,系狮头蛮带,手搭在腰间的碧水青峰剑,威风异常,着实乃当时名将,一改刚才的颓废模样。
“魏总管,您来往此地怎不通报下人一声,本帅也好设席迎接。”冯平舆迎了上去,亲自搀着魏六到椅子上说道。
“冯帅折煞咱家了,只因事关重大,怕耽搁,这才匆匆赶来,那些礼仪形式不要也罢。不过大帅军中这些军卒还真是…真是活力四射啊。”魏六赶紧站起身来行礼苦笑道,他魏六自知只是皇帝身边一总管而已,当今的皇帝乃是明君,自己在些地方小官还可作威作福,在地方大员面前哪敢,更何况这位帝国元老,和皇帝以弟兄相称的冯平舆,怎敢抱怨。
“粗人治军,难有礼节,还请多多包涵。请上座。任定,快去倒茶。总管如此之急,不知所为何事?”冯平舆点了点头,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魏六接过茶来轻呷一口,平复下心情说道:“还请大帅见谅,此乃密件,敢问秦王现在何处?”
“秦万啊,黑甲的那就不是吗。”冯平舆不屑一笑,指着台上说道。
“哎呦,要了咱家亲命了!您快让下来啊,秦王旧伤未好,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您快让别打了!”魏六吓的茶杯都丢了,哭丧道。
“魏大人莫急,此番比拼未用武气和魔法,只是武斗而已,更何况还有医术士和法术士在旁,伤不了王爷。”看到冯平舆有些尴尬,任定上前打圆场道。
“那也不行啊!要是…”
“别哭丧了,像什么样子,上边也结束了,姜还是老的辣。”冯平舆斥责一声道。
话音刚落,台上形式已变。已然占优的章费麟发现秦万一个破绽,挥刀便斩,却未曾想到这是秦万故意漏的破绽,秦万枪头格住大刀,枪尾反打中章费麟握刀手,大刀直接被打飞。手中无刃,章费麟直接扑向秦万,却反被秦万一枪打倒,虽说一阵白光闪过挡住枪刃,但也被打落马下,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的叫好。
挥手压了压疯狂呐喊的士卒,秦万扯下蒙面布下马拍了拍已经起身的章费麟说道:“小子,基础很好,就是太急了,以后要稳一点,是块材料。”说完脱下盔甲大吼一声抛给底下的士卒,这是北军的一个传统。自己向魏六处走去,他早就看见魏六的到来了。
秦万一袭素底衫,头冠羽冠,手里拿着不知何处来的扇子,温文尔雅,全然没有行伍气息,倒似一大儒做派。
冯平舆拦住要迎上前去的魏六,说道:“急什么急,这小子自己就来了。”全然不顾魏六已经猪肝似的脸色。
“都起来吧。老冯啊,这么点小事你都要和我作对,就不顾当初的弟兄情谊,你妹子那事要怪她,关我什么事。”小跑来的秦万摆手免了魏六任定等人行礼,对着冯平舆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