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逃出来了”
就在二人浑身气机攀至巅峰,准备一招制服对方之际,一道略显沙哑且又极其熟悉的声音,登时传入了他们耳中。
二人手中动作猛然一滞,下意识朝声音传出的方位看去,一道单薄的人影破开近乎实质化的煞气层,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是丁勉!
此时的丁勉,状态十分不好。浑身气机犹似被霜打过的茄子般,整个人的精气神,可谓低到了极点。
“进之?”守备阴将瞳孔顿时一缩,一身被其催发至巅峰的冲霄战意,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方硕大的宣泄口,眨眼之间便顿消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言表的欣喜,以及浓浓的关切之意。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想现在就下去寻你,你我兄弟二人再战它个天翻地覆,不承想”说到这,守备阴将的双眸,情不自禁地升起了一团雾气。
丁勉与他有着过命的交情,当日二人各领人马,大闹庐州城,可谓结下了极其深厚的友谊。虽然当时二人心思各异,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英雄相惜的认同感,绝非常人能够读懂的。尤其是前不久,丁勉拼命为他与武判撕开生路一事,更是让其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酸楚与感动。他的朋友不多,丁勉算是其中一个。而今对方能脱离魔窟,对他的触动不可谓不大。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此时此刻,愣在原地的武判也是浑身一颤,表情中隐隐泛起了一抹欣喜与庆幸。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就你自己逃出来了吗?”
“文判二人殉职了”丁勉僵硬地挤出了一丝惨笑,一股兔死狐悲之感,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装模作样是有,感慨修途万险也有,更多的则是对天道的思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士真的能冲开命运枷锁,真正自在长生吗?
此言一出,守备阴将与武判,皆禁不住后背一寒,丝丝冷汗直窜脑门。
“这场行动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知进之你是否”武判面色复杂地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了起来。
一干庐州城的阴官,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了,这任务果然不是那么好完成的。文判与他相互拆台已有数百年了,二人是互看不顺眼,甚至有时他真想直接一剑削掉对方大半个脑袋,以解其心头之恨。
然而此刻随着文判的身陨,所有掩埋在其内心深处的怨气,都化为一缕浊气,随风而散了。他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丁勉算计的成分在内,不过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任的文判,与他能否对路,这才是他今后要面临的问题。
丁勉佯装虚弱地调息了片刻,随即沙哑地说道,“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了!大人,我们还是先尽快回幽州城与巡检大人汇合之后,再言其他吧!”
“好!我们走”
当下武判召唤出了战船,三人一跃而起,消失在了煞气重重的虚空
丁勉等人前脚刚走后,后脚整个邙山外围便被一干厉鬼、尸魔、骨魔占据了。四方鬼雄终于结盟成功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正所谓阴阳相逐,太极衍生,地府浩劫将起,人间界也即将迎来一场大劫。
近日南唐国阳乐地界,离寒山寺仅有八里路程的一座荒山,不知何故竟然裂开了一道斗大的天缝。没错,就是天缝!那座荒山便像是被一柄天外巨斧,自上而下给劈中了一般,整个山体居然鬼使神差地露出了一道足矣通过一头耕牛的森然巨缝。最令人惊恐的乃是这天缝竟能发出异常刺耳的怪声,似琴弦波动之音,又似刀剑撞击之声,并且其中还夹在着阵阵兽吼与鬼哭之声,着实吓人。
偶有猎户路过此地,恰好撞见此景,荒山异变之事,也因此传遍了整个阳乐地界。堪堪不到两日光景,便连夜夜歌舞升平的京城,都在传这诡异之事。
有人说是这荒山之中镇压着一只吃人的妖魔,而今荒山裂开,定然是那妖魔冲破了封印,阳乐地界今后怕是不会太平了。也有人声称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所致,毕竟那些仙人的本领,绝非世人所能想象到的,劈山断岳之事,自然不在话下。而荒山之所以会引发刺耳怪声,皆是因为山风倒灌所致。
甚至更有一些书生传言,山体异象必是那荒山之中有宝物出世。毕竟阳乐这个地方,自古便流传着许多的荒古传说。相传乐器之神,伶伦,死后便是被埋葬在阳乐的。
伶伦乃是荒古人皇座下大臣,传说在黄帝主宰这方世界的时候,才开始有了音乐。但那时的音乐,只是把一些木棒、竹棍、瓦罐、石器、皮鼓等互相撞击敲打而已,单调、嘈杂,很不和谐。就是这样的音乐,在当时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打仗时,用它来鼓舞士气;胜利时,用它来庆功助兴。祭祀时,用它来敬神消灾;平时,则用它来庆贺太平,陶冶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