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教导有方。”
“别人说这一句我受之无愧,你小子说出来,总觉得是挖苦。我只教导过四五人,如今没有一个比的上你的。”
刘夕阳微笑嗯了一声。就算老人看不见他仍是满脸的微笑,笑容不减回应声却不算大,好像秦哲的话无需回应一般。
秦哲沉默了很久,也不是在等刘夕阳给出回应,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说道:“老易领在身边二十几年的将领不如一个自习兵书的王宝海;圣云端百年的传承打不赢一个野路子出身的许多愁;我纵横三十多年带出来的门生在你面前就和傻子一样……云泽果然是藏龙卧虎,我们这群老人果然是要退出了。”
“的确该歇歇了。”刘夕阳没有那所谓善意的谎言,只是顺着老人的话说了下去,况且秦哲也不需要那还有余勇的安慰。
秦哲颤巍巍地抬起手,拨开刘夕阳递过来的手,指了指永泽城方向说道:“他,能让我好好地歇歇吗?”
“可以。”
“他可是比你还要小上几岁。”
“有我。”
秦哲放下了手,喉结上下动了一番,睁开了眼看着刘夕阳,双眼白黄竟然还能带着一种嘱托。秦哲没有说话只是眨了两下眼,刘夕阳回上一个微笑。
“你走吧,我要尿尿。”
“我来帮你。”
“不用。你把门外的小太监叫进来就可以,你给我滚出去……小小年纪就不行的人,我怕你看到我那苍劲老龙而自卑……”
刘夕阳没有还嘴,乖乖地给他滚了出去。站在院中活动一下筋骨,突然前冲,之后便满意地看着插在树上的匕首。
药王睁开眼看着他的举动,随口说道:“少用这自损身子的招式。你短暂逆行真气的确能打通经脉又不至真气外泄,但这招式你用它百十次也就离死不远了——锁千秋不是这么个用法。”
刘夕阳撇撇嘴,将匕首放回去,随手拿起药王面前的一碗药,边喝边走出院子。
------
沈鹤楼独自一人回到了他的府邸——如果独门独院的寒酸人家能称得上“府邸”的话。先褪去官服,接过玉有雪递来的清茶漱漱口,焚上一炉香,站在那里活动着脖子享受着夫人给他穿着衣服。换衣完毕后对玉有雪一笑,得到一个轻轻的微笑后他走到了书案前。
恭敬地从紫檀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地将盒子打开,仔细着将里面的纸展开,看着那孤零零的一个“静”字,研磨填笔,颤抖地拿起笔悬在纸上,抖了很久之后缓缓落下,在静字后面添上一个心字。
留白还有两个字的机会,暂时不想用。
写完一个字后,沈鹤楼长舒一口气,看着袅袅进来的玉有雪,在她放下茶盏的时候从背后抱了上去,轻声说道:“姐姐,我想要了……”
玉有雪身子一颤,声如细蚊地嗯了一声。
沈鹤楼宛如孩童般的惊喜,兴奋地说道:“那姐姐你先去柴房,我先把蜡点上……”
玉有雪眼中挣扎,还是走进了柴房。眼中失了画圣的光彩,怔怔地褪去外衣,瞬间一丝不挂地站在干柴草垛中,背上全是伤痕。
“姐姐我来了!今天我好好念书,你不要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