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乐将心思收了回来。她不太担心刘夕阳的安危,在意的还是这感受不到任何气息的超快速度——怎么做到的?
刘夕阳一路急奔,果然如许胖子所言,卸下二十斤的沙袋人就和脱缰的野驴一样……他有着驴的脾气但不会像驴一般的哀嚎,气息平稳地穿梭在黑夜中,路线却是与发出信号的地方越行越远,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片漆黑的回味楼。傍晚刻意让小二给他留着门,他猫着腰钻了进去,蹑足走上二楼,推开半寸窗缝,将文维田给他量身打造的子母匕首拿在手里,盯着一街之隔的朱家大院。
朱家一片漆黑,买下此处房产的富绅从未考虑过入住,甚至连看护的院丁都不曾派过来一人。朱家已经搬干净了,没什么值得偷的,可是就不怕南城的乞丐流窜到这里?
没有任何人照看又没有成为拾荒者的容身之地,京城的治安不会这么好。
街上逐渐泛起的嘈杂声,正武骑的铁蹄声混在其中格外明显。今晚刻意的宵禁,路上不会有多少人,但是不少院墙已经没了,在自家花园坐着也能看到隔壁老张在打孩子……没什么私密性了那干脆都上了街,反正今晚的热闹少不了。
朱家周围依旧是死寂。与朱家最近的大宅是玉家,玉家与刘夕阳的关系极好,根本用不着砸墙就大敞门户,刘夕阳留下了几人保护作为善意的回应。玉家完好无损灯火通明,借着他们的光亮瞧着黑漆漆的朱家,怎么看也不能将这处黑寂与以前的风光联系到一起。
刘夕阳轻微活动一下身子,视线一直停留在朱家上。盯了小半个时辰,北城的混乱声逐渐停了下来。平静的越早他就越失落,这代表着今晚大阵仗逼出来的只是小鱼小虾,真正的大肉还是没有发现。现在唯一没动过的只有眼前的朱家,要是天亮之前朱家还没有任何不妥,这无疑是个失败的夜晚。
许多愁与丁雷领着一众衙役回到了刑部,收获颇丰。大鱼没有但是小鱼好几条,那不成熟的剑阵不会是入宫暗杀的几人,也能判断为落棋山弟子了;再加上没搞清情况自我暴露的几个幽冥府的探子……不论是给宫里交差还是说保证北城一段时间的安全,都是可以的。
郑天鹏将抓来的人一股脑地扔进了天牢,由正武骑亲自看守,想必明天审问之前不会出差错。他呼出一口气,灿烂地走到许多愁身前,笑道:“剑仙辛苦,辛苦。”
许多愁客气地抱拳,却是懒得和他说话。准备入宫汇报,正要离开,郑天鹏“咦”了一声,不解问道:“剑仙,可曾瞧见王爷了?”
“哦,他回苍空阁睡觉了。”
刘夕阳咽了下口水,眨了几下眼继续盯着朱家。
来了。
几位在砸墙入院之后顺手牵羊的衙役,趁着收工后还不算晚的时候约好去苍空阁喝顿花酒,吆五喝六地从刑部走了出来,路过朱家宅子的时候一位衙役叫停了其他人说道:“嗳嗳!朱太师这院子空了很久,你们说里面留下什么好东西没?”
一位衙役回道:“留下了又如何,你敢进去?”
“你糊涂,今天不是王爷恩准了砸墙吗?这不朱家的墙还在,何不如砸了门进去看看?”
有王爷的命令做底气,几人心念着里面可能存在的好物件,默契地向朱家大门走去,合力将院门砸开走了进去。
半晌后,几人无趣地走了出来,想必是没有获得什么好东西,骂咧咧地向苍空阁走去。
待几人走远后,刘夕阳打起了精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朱家。
天色渐蒙,一人谨慎打量了许久,从朱家破碎的大门走了出去。在街上站了很久,视线着重于远处的回味楼,并未发现什么便向南走去。
刘夕阳轻微扯起嘴角。没有这什么气,又会合理地控制呼吸,果然适合做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