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李澈就知道洛风下山肯定去寻找谢云流踪迹,然而自己正好救了他一命。
洛风是谢云流的大弟子,也是纯阳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人光明磊落,天赋极高。洛风是个孤儿,婴儿时期被谢云流从山中捡回,一直由谢云流抚养长大,将谢云流视为父亲一般。
洛风八岁那年,师父谢云流因误会而叛逃师门,宫中其他门的弟子均因谢云流打了纯阳真人一掌而迁怒于他门下弟子。他年纪虽小,但从小就入谢云流门下,是静虚一脉的大弟子,眼看静虚弟子都仿徨无措,他仿佛一日之间成长起来,主动安慰师弟师妹们,承担起照顾师弟师妹们的职责,并且将静虚弟子都团结起来,漠然面对旁人的白眼,同时一直苦心寻找师父下落。
虽同是纯阳弟子,但作为静虚一脉,他一向被纯阳其他派别弟子孤立唾弃,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希望,一心想要找到师父,并为师父洗脱罪名。
就在李澈凝思之时,洛风忽然低喝一声,疾奔几步,拔出腰间长剑,闪电般刺向一丛茂盛的灌木,只听灌木丛中一声惨叫,一名手执长刀的男子捂着胸口摔倒出来。
形势突变,从上方、从灌木丛中、从大树背后冲出七八名士兵,一起向他们扑来。
洛风反应异常敏锐,他身形一闪,躲过劈向后脑的一刀,左腿横扫而出,正击中对方头部,这一脚足以击碎三块砖,对方顿时头骨碎裂。
不等身体站稳,他斜摔出去,将另一人扑倒,‘咔嚓!’一声,他钢铁般的胳膊已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对方有八人,洛风只在眨眼间便干掉了三人,但李澈却形势危急,他和从上方跳下之人扭打在一起,而另一人从树根缝隙中钻出,挺着长矛无声无息刺向李澈的后腰。
洛风鱼跃跳起,正要扑上去,脖子却一紧,有人从后面勒住了他,一把雪亮的匕首向他咽喉割来,洛风猛地一记肘锤,对方闷叫一声,肋骨已断了五六根。
他随即抓住对方的手一招大背摔,后面之人双脚朝上腾空而起,狠狠砸向执矛士兵,执矛士兵躲闪不及,轰然被砸翻。
洛风目光一扫,左右两人一起向他扑来,他一闪身,躲过一刀,手中长剑凶狠挥出,锐利的剑锋从士兵前胸刺入,后背刺出。
另一人吓得转身便逃,洛风一跃扑去,双手握剑,猛地从后面刺入他的后背,用力一绞,肋骨被硬生生绞断,心脏估计已被绞碎,那士兵当场气绝身亡。
洛风随后大步走上前,毫不怜悯地将另外两名受伤的士兵刺死。
这时,李澈终于干掉了和他搏斗的士兵,他气喘吁吁站起身,顿时呆住了,李澈背靠在一棵树根上,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手中尖刺还在滴着鲜血。
四周躺着七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死得惨烈无比,
李澈惊讶道:“太虚剑意果然名不虚传。”
洛风苦笑一声,“见笑见笑,要是真厉害,刚才也不会被骑兵追了,我这剑术勉强步战。”
李澈看了看这些士兵服饰,又摸出一块铜牌,惊讶道:“他们都是神策军的虎贲卫?”
“不必惊慌,因为我师父之事,朝廷一直没有放手,我作为静虚门下大弟子,一直是朝廷监视的对象。”洛风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立刻拾起一把刀递给李澈,道:“走吧!神策军骑兵可要追上了。”
李澈吓了一跳,他也隐隐听见远处有叫骂声,慌忙接过长刀,“等等我!”他向大步流星走远的洛风追了上去。
一直到次日上午,他们才彻底摆脱了追兵,绕到北上的一条废弃官道上,李澈在一条溪里刺了几条鱼,洛风带有火石和火绒,他们很快便在一片树林内燃一堆火,烤鱼充饥。
洛风已烤好一条肥大的鲤鱼,笑着递给李澈,“鲤鱼是发物,我身体内有隐疾不能吃,你先来,我来烤鲫鱼。”
李澈在树杈上穿了一条鲫鱼,便把树杈和鱼一起递给洛风,换回了烤好的鲤鱼,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洛风接过树杈,一边专心致志在火上烤鱼,一边若无其事问道:“听李贤弟口音,不像是陇右人啊!”
“我是陇右人,家道未中落前从小随经商的父母在江南东道长大。后来回到秦州,一场地震父母双亡,族人也是势力狗,嫌弃我,从此我就流浪街头。”李澈一副说瞎话不脸红的样子道。
洛风恍然笑道:“我说嘛!李贤弟的口音很像苏杭一带,原来是在江东长大的。”
李澈笑了笑,低头大口吃鱼,并不回答他的话,洛风虽然语气很轻松,有说有笑,但明显是在探究他的底细。
洛风这种老江湖,如果他不把李澈的底细摸清楚,他怎么能放心跟李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