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如一日的煎熬，只因为仇恨的执念支撑着。如若不然，在以往的无数个岁月里，饱经痛苦的他，早已该尘归尘，土归土，与这永无止境，奔腾咆哮的岩浆相熔。
仇恨，如此刻骨铭心。
即便身体被摧残得体无完肤，哪怕意志不断被炎浪捶打侵蚀，也无法忘掉。
活着很难，但活着，其实也很简单。
“石渊？”
白向天失声惊呼，满脸的难以置信。
雪梧皱眉，而自称石惊尘的囚徒，也豁然抬头，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白向天。
这一刻，白向天只觉得自己被死神盯住，浑身冰冷，如坠地狱。
“你认识那个畜生？”石惊尘声音冷冽如刀。
不管是雪梧还是白向天，都有一种错觉，眼下的石惊尘仿佛化身成了一柄刀，刀气凌厉，寒意如霜。哪怕石惊尘并没有针对他们两，但他们依旧感觉皮肤生疼，好似有一口神刀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前辈不要误会，我并不认识，我只是在卷宗里看到过关于石渊的只言片语信息。”白向天声音艰涩。
“说。”
雪梧也看向白向天，石渊之名他只是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很久以前曾听人提及过，但时间这么久了，他早已遗忘。
“昔日神兵天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朝分裂，最终慢慢演变成如今的万剑阁和百刀门。古老的卷宗上记载，百刀门最初诞生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他天赋无双，不足百岁便超越大能者层次，晋入那无数人可望不可求的无上领域，随后率领百刀门压制得万剑阁几乎喘不过气来，差一点就再次一统。”
“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百刀门已经强盛不可一世，哪怕是皇室和始魔宫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得不退避三分，如果百刀门一旦再吞并了万剑阁，恐怕将真正的无敌天下，所以当时几乎整个天下都在和百刀门对抗，结果可想而知。”
“石渊那个畜生死了？”
摇了摇头，白向天苦笑道，“前辈，这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恐怕如今也只有皇室以及始魔宫才有记载，哪怕是各大顶尖宗门，也不一定清楚。”
雪梧眼中掠过一抹恍然，难怪他觉得石渊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昔日师尊闲暇时曾告诉过他的，只不过当时没有被他当一回事，很快就遗忘了。
“其实好几次百刀门都有机会将万剑阁彻底击溃的，不过也是石渊阻止了。”白向天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石惊尘，补充了一句。
雪梧默然，其实不管对于万剑阁还是百刀门而言，石渊都是他们的先祖，那段历史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就像是现在的石惊尘，谁会记得他？
“他当然会阻止！只有剑冢内才有真正的神兵天阙传承令，没有我，他根本得不到传承令，所以才会将我囚禁于此，最初的几十年内，每一年他都回来一遍一遍的折磨我，后来之所以没来，要么死了，要么是被所有人联手击伤了，现在恐怕还躺在哪个角落里舔舐伤口。”
雪梧陡然一个激灵。
击伤？舔舐伤口？
“难道石渊还有可能活着？”话音一落，心头又瞬间觉得多次一问。石惊尘被如此折磨都还未死，与他同一时代的石渊没死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哼，当然很有可能，他应该是迈入了踏天境。踏天境的强者，岂会那么容易死去？”虽然对石渊恨之入骨，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天赋。
踏天境？
雪梧默默记下这个境界。
难道妙有的极限就是这个境界？
“小娃娃，你不过才真空境，离踏天境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看到雪梧沉思，石惊尘淡淡道。
“可否请教前辈？”短暂的相处后，雪梧也发现了石惊尘并不是那么难以说话，只不过因为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久了，所以性情有些古怪，喜怒无常。
“真空生妙有，妙有的极限便是登天境。登天境共分九重，意为一步一登天，九重之后，便是踏天境。”
原来如此。
雪梧也总算明白了，当今那些所谓的大能者之间，恐怕也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
踏天境，不知道现如今有多少人迈入这个境界。
但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境界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