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莉丝又一次俯下身,这次她找准了第二个箱子,在里面默默翻找着自己的档案。箱子里档案已经不多了,她一个一个地将那些档案从箱子中拿出,逐个扫过那上面的名字,再累在自己的臂膀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从她的眼前略过,每个名字都伴随着一句熟悉的低语,那些萦绕在她噩梦中的东西。
但她已经近乎坦然了,她甚至曾经预想过要去一个一个报复那些人,但她现在已经不想花那个时间了。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登上巴别塔。
“”
在珀莉丝快速的翻找下,箱子很快就见了底。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档案。
“斯宾塞教授,”珀莉丝又一次扭过头,看向办公桌后面的斯宾塞,“我没有看见我的档案。”
“啊?不会吧?”
“是真的,你看,我都拿出来看过了,”珀莉丝给斯宾塞看了看堆在自己臂膀上的那一摞档案,“没有看到我的”
“那要不看翻翻其他班级的?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弄错了?”斯宾塞建议道。
“嗯。”
珀莉丝将所有档案放回箱子里,然后翻找其他班级的箱子。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的心中却完全没有焦躁,只是默默地与这段在母校中最后的经历相处着。
很快,她便在隔壁班档案箱的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档案。那档案甚至有些皱了,显然不是被不小心放到这里来的,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为难她呢。
“”
少女坦然地笑了笑,丝毫没有因这幼稚的报复产生任何怒气。她将档案袋抱在怀中,默默地站起身,便朝着斯宾塞教授鞠了一躬。
“老师,辛苦您了。”
“嗯,没什么,没什么,”斯宾塞教授挥了挥手,朝着珀莉丝笑了笑,“要好好的啊,珀莉丝同学,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到哪里都一样。”
“嗯,谢谢老师。”
珀莉丝又朝着老师微微鞠躬,便转过身,走入了维泽尔的夏日里。
阳光伴随着蝉鸣亮起,勾勒着少女纯白色的轮廓。出了母校,珀莉丝便一路朝着通天之塔的方向走去,连头也不曾回。
隐约之中,她听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铃声在盛夏繁茂的枝叶中穿行着,与蝉鸣声缭绕在一起,显得有些吵闹,却又像是某种送别曲一般,将告别童年的少女送向远方。
“叮铃铃——叮铃铃——”
end
写完这篇之后,有一些想说的。
这篇中的部分情节是根据我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改编的(当然,没有惨到被人泼水就是了)。之所以会在卷二选出这么一个题材来写番外,其实还是我见到了太多太多的校园暴力
我相信每个人的班级里多少都会有这么一个人:与众不同,因此就总在背后遭人议论,被人当做异类排挤。这种不同可以是外貌上的差异,可以是成绩上的优劣,可以是性格上的不同,甚至可以是因为——因为长得矮?这些理由荒谬无比,根本没有逻辑可循,但即便如此,这类人依旧承受着本来不应该承受的暴力。
很多人都在无意之中成为了这种校园暴力的帮凶,这也正是我在本篇中想要说的:在群体意识之下,每个个体都会自动地趋向自己所在群体的风向,从而成为造成群体行为的一份子。而缺乏正确引导的群体是无知的,是极具破坏性的,这是一种“无知之恶”的体现。
与珀莉丝类似的是,我自己便是从这样一个遭受孤立的环境中走出来的。我以他们的恶意为助推器,用成绩来证明了我的出类拔萃,但我相信,像我这样天生就和负能量相性很好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孩子因为校园暴力所得到的结果是无比凄惨的,他们或是一蹶不振,或是万丈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尚未开始的一生。
我知道,很多读者的年龄并不大,我也知道我的影响力十分有限,近乎趋近于零。但我想要呼吁的是,我们必须杜绝这种校园暴力的存在。只要没有作恶,那没有人应该为自己的与众不同遭受恶意。
正如斯宾塞教授所说,这种影响的进程是缓慢的,但我相信,只有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意识到无知之恶的可怕之后,校园霸凌现象才有可能逐渐消失。
我投身文学,便是希望能借着现实的映射去探索一些可能存在的解决方案,以及做出一些十分小声的呼吁。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小,但我相信星星之火终会燎原。
所有人都要好好的呀,好好吃饭,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