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那个小宋江汪文言?”骆养性惊讶地看了汪文言一眼。
“正是汪某,”汪文言拱了拱手:“锦衣骆养性,汪某也是神交多日,果然是风采过人。”
“哈哈哈!”骆养性大笑着问道:“没想到你小松江汪文言也知道骆某,哈哈!”
“大哥,你来得正好,小弟正有件事要找你,”李彦拉了骆养性一把,汪文言不过是客气话,这家伙竟然还当真了。
“哦,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快说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子,只要是这城里的,看大哥给你摆平,”骆养性大咧咧地坐到木椅上,闻言不禁眼前一亮。
李彦忙请汪文言也坐下:“汪兄,这件事说不定也要你给出出主意,帮个忙。”
“是这样的,小弟的彦熙楼与趣玩馆搞了两个大赛,汪兄与大哥都知道吧?”李彦前面刚要与汪文言说这件事情,就碰到骆养性的出现,只好从头说起。
骆养性把手一挥,指着李彦笑道:“三娃啊三娃,你小子倒哪里都要搞得满城风雨,又惹麻烦是不?”
“有什么麻烦你就说,总之,大哥是不会让做弟弟的吃亏地。”
“多谢大哥,”李彦苦笑着摇了摇头,骆养性就这副衙内的脾性。就算有旁人在这里,也丝毫不作遮掩。
“倒不是有麻烦,”李彦道:“彦熙楼与大赛的情况都还好,也有很多人报名,不过这些报名的人中,多数是冲着那一百两奖金去的。”
李彦搞这个大赛。是想给趣玩馆、彦熙楼拉生意,结果引来一群想要赚奖金的“穷鬼”。
特别是象棋,会玩的人很多,报名地也多,拼图很多人没有玩过,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有很多人想要报名。
当然,这些人也能够带来人气,这也正是李彦想要地。只不过他地终极目标,有消费能力的士绅富商却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他感觉有些本末倒置了。
李彦想要推动拼图等玩具成为一种时尚、潮流。并凸显彦熙楼地文化特色,主要针对地群体还是士绅富商、官宦显贵。
“呵呵,还说不是麻烦,”骆养性对李彦笑了笑,把手一挥:“大哥来帮你解决,将这些人统统撵走。”
“别,”李彦连忙摆手:“这些人虽然没钱,却也能捧个人场,小弟的意思。是还要拉些有钱人参加。”
骆养性皱了皱眉头:“拉人这样的事情,你大哥不是很擅长。”
汪文言也笑了笑:“三娃,若是要充人场,汪某还能找些人,若是你说的那些士绅,汪某认识的倒也不少,却不喜欢这些玩乐之物。”
“倒不是要拉人,”李彦摇了摇头:“这件事小弟早有对策,如今缺少一位具有号召力的上层人士。来给大赛正名。”
李彦一直都在《华夏商报》上撰文鼓吹拼图、棋类等游戏的文化特性,并将这两次大赛包装成为“文化盛事”。
但是,仅仅鼓吹还不行,虽然《华夏商报》小有名气,但要更有说服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名人,权威人士,来给大赛说两句话。
李彦本想着最好是什么“四公子”、“七君子”、“后七子”之类,有名气、有声望的时尚人士。不过北直隶与江南不同。似乎并没有什么公子之类地。
至于其他人,李彦在京师认识的人少。所以只能请汪文言、骆养性出主意。
“这个事怕不太好办,”汪文言听了李彦的说法,不由笑了笑:“你要是在江南,可以找东林书院地高攀龙,虞山钱谦益,江南人喜欢玩这个。”
“京师与南方大不相同,大家要注意名声,怕是谁也不敢公然倡导玩乐,会被御史弹劾的,”汪文言笑道。
“三娃,你要是找大官的话,骆思恭行不行?”骆养性道。
听到骆养性这样称呼自己的老子,汪文言不禁哑然。
“这个……似乎和锦衣卫无关啊!”李彦摇了摇头,向汪文言问道:“御史会管这样的事情?”
“通常不管,但要有事情的话,这便是把柄,”汪文言撇了撇嘴,略带嘲讽地笑道,朝堂上的政争,有时候无风还有三尺浪,这样的事情自然会被当做把柄来攻击。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彦眼前浮现出一个最合适地人选:“若是一个皇孙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大赛也不是鼓吹玩,而是文化,”李彦解释道:“象棋与拼图都是智力游戏,象棋可以与辽东战事相联系,我大明人人尚武,则小小建奴何足道哉?”
“拼图也可以与战事相联系,拼图的图案可以设计成骑马的将军、兵士、兵器、山河等,是要让大明子民牢记大明的河山,不容夷狄染指。趣味坊每卖出一套拼图,还可以将售价的一成捐献给辽东作为军饷……”
“呃……”汪文言与骆养性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汪文言忍不住拍了拍脑袋,笑道:“三娃,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听你这么一说,汪某觉得最好是能上书朝廷,由官府在全国推行这次大赛了。”
“高!实在是高!”汪文言向李彦竖了竖大拇指,这样的包装方法,饶是他混迹多年,也从来不曾听说过。
“哈哈,三娃你厉害,果然不愧是骆某的结拜兄弟,”骆养性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汪文言端着茶杯,沉吟着说道:“如此说来,倒不用担心被弹劾,三娃觉得左光斗、杨涟二位大人如何?”
又摇了摇头:“他们怕是看不上。”
“或许,可以问问工部尚书周嘉谟,”汪文言抬头看了李彦一眼:“工部尚书周大人或许会对你地说法感兴趣,而且你做的事情,也在工部管辖的范围之内。”
“工部尚书?”李彦想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一次机会:“若是周大人愿意,可以为象棋大赛的荣誉主席,要是兵部尚书似乎更好?”
“兵部尚书是黄嘉善,”汪文言摇了摇头:“周大人那里汪某可以试一试,辽东战事危急,黄尚书怕是顾不上这样的事情。”
“哦!那就找周大人吧!”李彦点了点头,能有工部尚书来给象棋大赛说话,也已经够份量了。
“至于拼图,让尚书大人玩耍似乎不太合适,”李彦看了骆养性一眼:“要找年轻的,皇子或皇孙似乎可以。”
“你是说阿校?”骆养性很快听出李彦的意思,有些惊讶:“阿校合适,他也喜欢玩拼图,不过,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皇长孙?”汪文言与东宫大太监王安相熟,自然知道太子朱常洛的长子朱由校,双眸不禁亮了起来。
“不会有麻烦的,这对皇长孙、对太子来说,都是好事情啊,”汪文言不禁有些兴奋,拍了拍膝盖,却压低声音道:“当年地国本案、梃击案,你们也都知道,东边地日子一直都不好过,太子殿下韬光养晦,皇长孙如果能有些表现,自然能帮东边得分。”
弄清楚李彦他们说的是朱由校,联想到骆养性与朱由校地关系确实很好,以及《华夏商报》的倾向、锦衣卫都督骆思恭的态度等不同情况,汪文言能够确信李彦与骆养性是倾向于太子的,便大胆地说起他的构想。
“皇长孙年不过十五,他玩拼图自然合适,而且不是玩,是不忘辽东故土,在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表现,就很正面,”汪文言简单明了地分析着让朱由校来“代言”拼图大赛的好处。“再加上这个向辽东捐款的主意,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上皇长孙,”汪文言道。
李彦与骆养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同,他们也都觉得这样的做法,对朱由校来说是件好事。
除了汪文言所说的,可以为朱由校,乃至朱常洛加分,李彦还希望通过这件事,让朱由校认识到在玩乐之外,还有国事可期,最好是能认识到国事的重要性,以及他身上所担负的责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