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华夏商报》的关系,华夏社与京城的很多书铺都有联系,经过粗略地统计发现,图书市场上最流行的书包括通俗文艺作品,也就是所谓的小说、戏曲,如《水浒传》、《西厢记》等。
还有通俗实用读物,即通书、农书、尺牍、旅行指南等,如《陶朱公致富奇书》、《客商一览醒迷》等,尤以商人用书为最多,想来是商业发达,商人也有钱购买的缘故。
当然,在北京的图书市场中,最好卖,最为紧俏的,还是时文选本,这里的时文说的八股文,往往搜集以前中式的科举应试文字,加以选择乃至评点,再印刷出版,其中又以点评者地名气最为重要,若是名人点选,往往好卖,而这个点选者也有特别地名号,叫“操选政”。
通常来说,明代的图书市场上还没有版权地说法,不过行规是不能一模一样地抄袭,还有就是印售新近的作品,也需要征得著者的同意。
活字印刷强在时效性,以及少量印刷的成本,与雕版相比,雕版在印刷经典书籍以后,可以长期存留,随时加印,成本未必更高,印刷质量也更好。
李彦要用活字印刷,就必须充分发挥活字的优势,而避免印刷质量上的劣势,所以李彦在分析比较后决定,华夏社不印书籍,仍然印与报纸类似的,定期发行的,这次是期刊。
在期刊的选择上,李彦计划出一本通俗文艺类的,也就是小说戏曲期刊;一本时文选本类的,都是一月一册。
两本期刊,一本叫《华夏小说与戏曲》,既然是通俗文艺,这个名字也确实通俗,时文选本的刊名也很通俗,《华夏文学》。
李彦原本想将《华夏文学》叫作“十日谈”一类的,他对这本时文杂志抱有更大的期望,因为所谓的时文,所谓的制艺和策论,涉及到的往往是治国的理论和方略,如果利用得好了,这其实就是一本政经类期刊,未尝不会讽喻时政。
正是因为如此,李彦想了想还是决定至少从包装上弱化其政治特征,让它看上去只是一本“文学”期刊,而实质上能走多远,就要看政治环境了,李彦的原则是能做的事情就要去做,他不怕死,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但也绝对不会去找死。
《华夏商报》提前刊登了两本期刊的征稿启事,而且将这两本期刊包装成《华夏商报》的副刊,立刻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与《华夏商报》的用稿不同,期刊的用稿会给付稿酬,华夏社也声称,在著者保证他们独家用稿权的情况下,未来《华夏商报》也会考虑给付稿酬,同期有一篇文章就此进行讨论,正式提出版权的说法。
版权属于一种全新的提法,虽然在有些领域,譬如书商聘请一些书生撰写小说书稿,然后给钱,或者书商会直接购买小说书稿,这都可以称为稿酬,但提到版权的还不多。
就算是书商提供的稿酬,也是相当微薄,除非是很有名气的名作家,譬如冯梦龙、李渔之流,当然前者喜欢自己的书自己印,后者也基本是朝这个方向发展。
依靠《华夏商报》的影响力,以及京城的文化底蕴,华夏社很快收到很多来访者和来稿,加上李彦亲自写的一些文章,《华夏小说与戏曲》首先付印,并通过《华夏商报》的发行渠道,推向各地。
相较于其它的小说印本,《华夏小说与戏曲》的特点在于类型丰富,基本上包括从一两句话的幽默笑话开始,到小小说、短篇,再到中长篇连载,各种篇幅都有。
其中又以连载最为新颖,并引起很大的轰动,轰动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连载只有一部分,而是这则据说是长篇小说的内容,似乎有讽刺读书人的意思。
这篇小说的内容,其实是李彦参考《儒林外史》,自编自写的一则长篇,书名也叫《儒林外史》,有些内容甚至还会有些雷同。
李彦并不是想讽刺什么,小说中的有些事甚至多是包有才曾经听说过的,他只想通过这篇小说,来提醒大家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是否读了儒家的书就够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儒家都说到了,而且说对了?
而在随后面世的《华夏文学》创刊号中,李彦谈到自己的创作初衷,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支持实学,并希望更多的人看到实学的作用,投身到实学之中,以实学“强我大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