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回去吧,回家去吧,荣发要在牢里二十年才出来,你就别等他了,听姆妈的话,乖,跟你爸爸回家去吧……。”醒来的荣发奶奶。看着哭成泪人的白芳,慈祥地抚摸着她的手,柔声劝道。
“不!姆妈!”白芳咬着牙摇头道:“我不走!荣发不在我就是周家的媳妇,虽然我们没有拿证,但我妈来的那天我已经说过了,我今生今世都是周家的人了!”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荣发奶奶勉强笑笑,劝道:“等他干什么?别说你们没成婚,就是成了婚姆妈也要这么劝你。你还年轻。用不着这样,回去吧,跟你爸爸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绝不!”白芳斩钉截铁地摇头。
“亲家,您就依着我们芳芳吧,荣发这孩子以后不在你身边,让芳芳替荣发尽孝心吧,这样我地心里也好受些。”白芳的父亲在一旁也落了泪,帮着女儿劝着荣发奶奶。毕竟这事是由于他白家的原因才使得周荣发判刑。深感对不起周家地白芳父亲更希望白芳能留下来。
对着这感人的一幕。所有人心里都难受的很。老伯伯劝,高强也劝。韩萍也劝,大家都劝,终于荣发奶奶才勉强答应了白芳的请求,不过她还是提了个要求,那就是认白芳做干女儿,等以后有合适的小伙子白芳千万不能为周荣发耽搁自己终身大事,一定要欢欢喜喜地出嫁,要不然她决不答应。
为了安荣发奶奶的心,白芳一咬牙点头答应。从此以后,白芳就住在了周荣发家,里里外外照顾着荣发奶奶,比亲女儿还亲。
周荣发的事让曹青心情异常糟糕,如此结局更让他深深自责。从当初一开始,他就总觉得周荣发终有一天会出事,可经历过知青北上请愿的事后,周荣发再也没碰上什么大难关,曹青也就渐渐放下了心。
但没想到,千算万算周荣发还是没过这坎,而且居然是因为和白芳的婚事被判了刑。幸好有唐副市长在,要不然周荣发绝对是死定了,可这二十年地徒刑也只仅仅留了周荣发一条命而已,等二十年之后周荣发刑满施放后,他也快近五十岁了,人生最辉煌的时代就在狭小的四面墙中渡过,真是不公平啊!
在周荣发判刑后的一月里,曹青做什么都是三心二意的,就连正在制作的动画片也提不起精神来,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为了考虑到曹青的情绪,特伟决定给曹青放假,暂停制作小组的工作,虽然曹青极力反对,但还是被特伟以行政命令执行了。
周荣发不在,制作小组暂停,曹青心里空荡荡地,每天上学下学,时常望着远方发呆,就连小芸和他说话也提不起精神来。
今天,曹青又如梦游一般上完了课,课间休息时一个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近来的反常同学们也习惯了,很自觉地没有人去打搅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对曹青来说上课下课就是铃声响起。一个同学突然推了推曹青,急急告诉他有人找。
“有人找我?”回过神的曹青下意识地问。
“是啊,在传达室呢,一个大人,很急的样子。”那同学说道。
“是谁找我?”曹青奇怪起来,说了声谢谢起身走出了教室向校门而去。
快到校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个胖子在那边左盼右顾,当一眼瞧见无精打彩走来的曹青时连忙急急吆喝了一声。
“咦!胖叔您怎么来了?”见来人居然是郭亮,曹青不免一愣。
二话不说,拽着曹青就往校外跑,等跑出十来米后郭亮这才急急对曹青道:“青青,你舅舅出事了!”
“什么!”曹青一听就跳了起来,抓住郭亮的衣服追问道:“我舅舅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难道他……。”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当曹青想到最可怕的结果时整个人僵直了。
“听我说,听我说。别急!”郭亮打着手势压低声音,左右瞧了瞧才道:“上星期老大给押送到大西北关押,在押运的半路上车子不小心翻山沟里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当地政府找到出事点。不过,当地政府发现现场没有老大地尸体,除了老大之外其余人全都摔死了,现在公安局正到处在追查这事呢,我也是刚从知青兄弟那边传过来地消息,据说老大可能还活着,趁着这机会偷偷跑掉了。”
“消息可靠么?”曹青连忙追问,同时脑袋里快速分析着这件事。
“应该可靠,以前知青里有个朋友就在出事那块地方干联防。消息就是从他那边传过来的。”郭亮很有把握地回答道。
“上星期几地事?”
“周三晚上吧,现场是周四下午才找到的。”
“周三晚上,到现在也有八天了……。”曹青算了算时间,突然警惕地问郭亮:“我舅舅和你们联系过没有?还有家里联系过么?”
“没啊!要联系过我会这么急着来找你?”郭亮摇头道。
“还好,还好……。”曹青这才微微放了心,周荣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肯定公安局会追查,特别是和周荣发关系密切的所有人更是追查对象。当然这些人里不仅包括自己家和荣发奶奶她们,郭亮和陆士良也一定在其中。只要周荣发跑回上海一露面,肯定会联系这些人,警察就会顺藤摸瓜抓住周荣发。
既然出事已经这么多天了,周荣发并没联系郭亮他们,看来周荣发应该是想到了这点。周荣发本就是个头脑冷静,办事谨慎,而且足智多谋地人,只要他还活着。一切就不算太糟糕。
但是。周荣发真的还活着么?曹青又不敢确定。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快找到所有人打听下情况。万一周荣发在上海露面的话千万不能让他逗留,一旦给警察再抓住就不是简简单单二十年的问题了。
“走!我们马上回家!”很快就想通了一切,曹青连学都不上了急急就丢下郭亮往家赶,到了家里第一时间就跑到荣发奶奶那边,因为周荣发的事伤心过度的荣发奶奶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经常卧床不起,由白芳和韩萍她们轮流照顾。
怕荣发奶奶情绪激动,曹青并没直接问,而是装着闲聊的样子和荣发奶奶说着话。不过,话题中拐弯抹角地打听着近来有没有周荣发的消息,荣发奶奶并没听出来曹青的用意,但在一旁收拾中药渣地白芳却留意到了。
“青青,过来帮舅妈拿下东西。”招呼着曹青出门下楼,等离家门远了些白芳就追问道:“青青,老实告诉舅妈,是不是有你舅舅的消息了?”
本来就没打算瞒着白芳,曹青点点头,并把郭亮告诉自己的消息悄悄说给了白芳。
“啊!你是说他跑了?”白芳瞪大了眼睛,顿时又惊又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