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渡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小道消息,谁也不清楚这消息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反正是传得有鼻子有眼,让人听得怦然动心。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成了附近居民私下相互谈论的话题。
“阿婆,听说了伐?”
“什么事听说了?”
“就是三官塘桥那边……。”
“听说了听说了,是不是真的呀?”
“不知道啊!大家都在说,应该真的吧?”
“要是真的就好喽,不要凭票的,还新鲜,啧啧,到时候一定得去瞧瞧!”
“是啊是啊!这么好的事怎么能错过?阿婆,到时候我来叫侬?阿拉一道去?”
“一道去,一道去!千万不要忘记叫我噢!”
诸如此类的对话常有发生,最多的就是两个街坊邻居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咬着耳朵,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国庆过后的某一天,凌晨三点刚过,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沉沉的,但许多人都在这平常应该熟睡的时候就起了床,呼朋唤友,低声招呼着亲戚、邻居,手里垮着个菜篮子,急冲冲地从家里出来,带着既兴奋又期盼的复杂心情往三官塘桥赶。
“你说是不是真地?”
“应该真地吧?”
“要是假地怎么办?”
“怎么可能?没瞧大家都往那边跑么?”
“对啊!这么多人都去。肯定是真地了。快快。我们抓紧走快点。要是晚了就吃亏了!”
几乎所有人怀着这种心态。急急地赶到三官塘桥。当他(她)们来到这座平常很不起眼地木桥脚下时。远远就见到前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真有啊!太好了!”
一瞬间,每个人心头都掠过了这句话,更是抖擞起精神来向前挤去。当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看见桥脚靠近苏州河那块的空地上堆满了无数个装了稻草的大箱子,而在这些稻草中,在月光下露出一个个散发着新鲜鸡屎味,粘着鸡毛,黄得诱人,说不出有多少可爱的鸡蛋。
“同志,这鸡蛋……怎么卖?”
“五分钱一个!”
“真的只卖五分钱呀?对了同志,这些鸡蛋不用凭票的吧?”
“呵呵,当然不用凭票的,要多少随便挑!”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能还骗你不成?对了,您要几个?”
“十个……不不,我要二十个!”
“给我拿三十个!”